有人說過「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站立在一個小小燒烤場內的我,就像鍾無艷一樣。當人民需要我的時候才記得我的存在。
遠在日軍佔領香港時期,我已經佇立在這個現今的燒烤場內,昔日是一個亂葬崗的地方。在那個時候,人們當我是一盞能為他們帶來光明的燈,可是由日軍把他們綁到我身上並射殺他們的一刻,他們開始厭棄我,在也不想見到我,就連寧願是在漆黑的路上行走,也不要我的一點光明去為他們照亮道路,這令我非常傷心。其實我站在那兒,一直看着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我身下死亡,在拋到旁邊,我是多麼的難受啊。
其後,到英軍佔領時期,舊時的亂葬崗已經變成了一個幸福的小漁村。沒有改變的仍然是我,一直佇立在那個同一個位置為漁民帶來燈光。當他們在深夜或清晨出海捕魚的時候,就是靠我的光指引他們回到漁村內。但是當我偶然壞了,他們就會埋怨我,但是他們不會記起我為他們的付出亦不會幾時幫我修理。
或許是隨着香港的經濟轉型,捕魚業已經落後了,也沒有人想繼續做這樣辛苦的但薪金不高的工作,人們開始漸漸搬離這個小漁村,離我而去,這個小漁村也慢慢的荒廢了。後來,政府好像進行了一連串的城市規劃,我這裡也改變成了一個休憩公園,而我站立的位置,正是燒烤場的一角。一如既往,我看着人們在我身邊生活,但是現在的他們是非常快樂而且無牽挂的在遊玩,這令我也隨着他們都開心起來了。由於現時燒烤場只剩下我一盞燈為他們照明,所以當他們從遠處而來的時候,看到我的光都會知道我一直在那兒陪伴着他們燒烤,雖然有時有些令我難受的事發生,例如他們喝醉了酒並挨着我,嘔吐在我腳下,但是他們身邊的朋友總會倒點清水,令我附近乾淨一點。他們走後又會有清潔工人為骯髒了的地方完全清理,偶爾也會聽到他們經過的時候說:「這盞燈很乾凈呢,沒有被人破壞的跡象。」我感受到他們對這社會的關懷,這是我在這個地方生存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體會到收關注的滋味,在路邊很多東西都會被人用不同的東西去破壞,慶幸在這附近的都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