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一支筆。
不知怎的,一隻裝着漂亮替芯的筆失蹤了,猛然發現它的不見卻已是在中午的一個瞬間。狠狠地回憶白天的場景,可模糊的記憶卻好似戲弄般得一遍遍地迴轉。開始忙亂地翻自己混亂得一塌糊塗的抽屜,但散落了一地的繁目的色彩卻不見那點點熟悉的藍。
去哪裡了呢?我問自己。於是再翻看桌上疊得厚重的書籍。抖動那一頁頁載滿筆記的紙頁,以為它就躲在那深深的題海。可即使翻動了一遍又一遍,它卻仍然隱秘在我身邊的某一處不見天日的地方。
用手裡僅存的一支筆,頂頂前桌的背,她的校服上的一片紅色反射了一點陽光的色彩,那跳動的溫暖又射進我的眸子,輕語:“原來我們的校服竟也有這麼好看!”她轉過頭,腦後的馬尾辮一甩一甩,可那年輕的臉上卻還未卸下數學題目所帶來的繁瑣的感覺。“呃?”她說,手裡仍然攥着筆,筆尖也仍停留於紙面,輕輕地旋轉,不斷地划拉着綿延的輔助線。“幫我找找筆,好么?”我說,“好象是掉在前面了。”她說:“哦。”便開始左右觀望。“有么?”我問。“沒!”她抬起略有腦充血的紅撲撲的臉。“謝了!”我真懷疑她是不是在答語文卷子的時候也會這般惜字如金?她轉回頭,把腦袋擱在冰冷的桌面上,繼續與那令人頭大的題目較勁。
我打算再一輪地翻看桌上的課本。這時,同桌驀得回過頭:“喂,你幹嗎呢?”我頗有些驚愕地望向她:“什麼?”她又不再理我,又與一道科學題開始了漫長的抗戰。
我竟異想天開地揣測,我的筆“飛”到了前桌的前桌那裡。於是我用小聲呼叫他。可這麼的小聲在安靜的教室里,在絡繹不絕的寫字的“沙沙”聲中卻顯得那樣突兀。我只好抱歉地吐吐舌頭,但教師里沒有一個人看我,他們都顧自在堆砌如山的作業中掙扎。
為了一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筆,我卻陸續動用了一大組的人員一齊幫我尋找,可筆居然還不“顯山露水”。忽然有人問我:“不就是一支筆么,用得着這麼‘興師動眾’么?”我想也是,但心裡卻總不舒暢,有一種難言的空蕩蕩的感覺。
鈴聲響了。自己又被其猛然驚醒:哎呀,浪費了中午這一大片寶貴的學習時光,損失呀,損失!便又為這消逝了的空白的時間而惋惜。一個下午,我念念叨叨着我的筆,不能忘懷。
後來,我便想明白了,一支筆的意義不在於它的價值的多少而珍貴,一支筆也許只是一種心情,將自己的汗水與艱辛凝聚在了筆尖,在繁重的課程下,尋找着僅僅一個支點,來撐起一片天空,將自己心中的無限都傾注其中。它變成了依賴。而當著以來在莫名中消散后,就會再在灰暗中摸索自己迷失的靈魂。
其實,一支筆,只是一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