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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步道

白雲飄飄作文網 字數:3000字

  於是,雲朵被漂白,天空呈現出令人心曠神怡的藍色。我不得不說上帝是那麼地眷顧我,讓如此明媚優雅的陽光折射到我的臉上,享受金色的感覺會讓身體和心變得很溫暖。 

  沒有風沙,沒有暴雨,沒有煎熬,沒有淚水,一切顯得安靜而精緻。深吸一口氣,真是一個適合回憶的意境。所有的愛,所有的恨,所有的微笑,所有的憂傷,彷彿在閉上眼后的一瞬間如洪水般泛濫地湧來。那麼多的場景,那麼亮的痕迹,究竟想起了哪一個美好的細節,讓我們如此堅強,卻又如此脆弱?

  『剛出爐的“熱臭芝麻”』 

  剛剛開學的那一陣,我們最為苦惱的事便是軍訓,天天在太陽下面暴晒,人都烤成了芝麻。 

  這句話是羅爽教給我的,她說她最喜歡吃的就是芝麻了,然而在太陽底下這麼釀着的感覺就像媽媽把剛剛出爐的芝麻擺在面前,還散發著熱氣和香氣。這麼說顯然很誇張,羅爽的愛好也有些奇怪,喜歡芝麻?真是有些搞笑。當然我們從爐子裡面出來了以後也沒有散發著熱氣和香氣,具體一點應該說是散發著熱量和臭氣。羅爽認為再簡潔一點應該稱為“熱臭芝麻”,我大誇經典,於是接下來的幾天當我們軍訓下來羅爽便一度地大喊:“熱臭芝麻出爐咯!” 

  剛剛進入新學校,同學們總是很熱衷於表現自己,雖然後來這樣的極力表現連自己也會厭倦,可是誰都想在新學期贏得老師的好影響,從而發展自己的前途。 

  第一個可以表現自己的活動便是競選廣播員,一個小小的競選,居然要經過初賽、複賽、決賽三輪后才能成為正式的廣播員。當然我們事先並不知道要經過這麼多的程序才能競選成功,所以我們抱着或者好玩或者嚴肅或者必勝或者必敗的心理去參加了競選,全班參加的人數居然佔了四分之三,隊伍龐大得驚人。後來聽說有個高一的班居然去了五分之四,便深深感到這個活動開展在才開學時候的優勢性。 

  負責我那一部分的是一個美女評委,當然是學生,卻求才心切。參加初賽題目是做自我介紹,其他評委不限制時間,說了再點評就可以了。但是她偏偏要每一個人自我介紹兩分鐘以上,那些憋不出那麼長自我介紹的人就尷尬地坐在坐位上,不知所措。美女評委這個時候給一點點提示好讓那個人繼續說下去,反正不到兩分鐘決不罷休。正是這樣長期的堅持,所以同學們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弱點,因此很容易就被擠了下去。 

  幾個人過去,全部都顯得結結巴巴、口齒不清。後面的同學便有些心理不平衡了。美女評委在開始說之前總是要問一句:“你準備好了嗎?”那種語氣和神態雷同於中央電視台的王小丫大姐姐的那句“你確定嗎?”問來問去像是要去奔赴一場盛大的死亡,我們都是屍體,一個個倒在亂葬崗上。 

  “你準備好了嗎?”“對不起,還有一會兒。”“你準備好了嗎?”“沒有沒有。” 

  我一直坐在一邊看別人的洋相,預計準備到還有兩個人的時候開始打腹稿。可我前面這兩個人都是膽小鬼,輪到自己又跳開了。兩個人過後就是我,所以當美女評委念到我名字的時候我還坐在那裡雲里霧裡沒有反映過來。 

   “你呢?準備好了嗎?”美女評委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很溫柔地問。 

  我一時無語,然後覺得死就死吧,我給我前面這兩姐妹扛着。“是的,準備好了。” 

   “那麼,就開始吧。”美女評委說這句話的時候開始看向手錶,我大腦空白一片,還是一點腹稿都沒有打。 

  於是我開始說,當時說的什麼我自己也記不清,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說到了一分半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原因是我在想上個周末玩電腦的時候為什麼突然停電而中斷了思路。然後我突然想起兩分鐘還沒到,我就繼續說。直到美女評委激動地喊停。 

  我以為她要說你可以走了,謝謝。但是結果遠遠不是我想的那樣,她散發出迷人的微笑點評說我普通話標準,口語好,感情到位,語速適當,說得非常好。接着我就被嚇到了,然後我周邊的同學就開始誇我,我報之一笑,遛得飛快。 

  複賽省去不想說,複賽完了的那個時候我們班已經被PK得只剩兩個人,決賽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都順利通過,可是另外那個人因為媽媽或者是爸爸不同意所以退出了。我便一個人在廣播站孤軍奮戰,還混了一個副站長當,以前的站長和副站長都是高中部的,我自然不敢高攀,也不想高攀。 

  說了半天我終於說到重點了,現在我要回憶的,便是我一年的廣播站生活。

『初入江湖』

  我被分在星期一,欄目的名字記不清了,反正就是一播新聞的,最無趣。我本來強烈要求留在星期三的香樟林,可是美女評委不讓,她說我音色什麼欄目都適合,新聞組不受歡迎,人少,我就去那兒填充着。這句話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替補,哪兒缺人哪兒奔。 

  先是老播音員帶新播音員,什麼機器的使用呀,什麼技巧呀,繁瑣複雜得很。兩個老播音員都是高中的大哥哥大姐姐。男的蠻慈祥,但是女的很兇,所以男的常常給女的當坐騎,很是可憐,在一旁的我看着都於心不忍。 

  開始那段時間,我播音的時候總想笑,所以常常是念一半就念不下去。那個女的老播音員又那麼凶,出一點差錯就要被罵。我僅僅是想起一個笑話而已,她就要斤斤計較。正是因為長期的條件反射,所以當今後我的技巧已經很熟練,幾乎再也不會出差錯的時候,只要那個女的一來我就緊張,一緊張就念不好,然後又被她罵。所以那段時間我總是覺得特委屈,天天驚心膽戰。 

  後來我知道,那個美女評委是我們的總站長,學生會的副主席,更是我們學校的寵兒。我對她印象特別深刻的一點就是她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許多人都會記住她美麗的眼睛,很大的眼睛,像是幽靈在叢林中點點星眸的光亮。 

  我們學校顯得特別窮,宿舍不夠所以廣播站也住了兩個人,高三的學生。在廣播站住着其實還是蠻辛苦,每天早晨要起來放音樂,中午要來給播音員開門,下午放學又要上來開門,我總是對他們的責任報以深深的同情,但是卻總埋怨這兩小子開門太慢,每次都要讓我等半天。那個時候我跟他們還不太熟,只記得面孔,連名字都不知道,連在學校擦肩而過的時候也不會打招呼。 

  在廣播站的各種磁帶和光盤中,我尤其喜歡一張國外的經典歌曲光盤,長期就把它拿出來播放。廣播站所播放的音樂長期就是不符合欄目內容,比如“香樟林”是播散文的欄目,放出來的是流行歌曲;再比如“娛樂無限”該放流行的音樂,可是有一次我居然聽到古箏曲從裡面放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有必要介紹一下我們學校廣播站的分配,星期一是播新聞,正如我前面說的,我已經忘記了欄目的名字;星期二是“娛樂無限”,不用說也知道是播某某明星的八卦消息;星期三是“香樟林”,播散文的欄目,人數爆滿,特受歡迎;星期四當時是“校園集極令”,後來這個欄目經過多次改版,當時是一個談話節目,裡面有一個播音員老教我們學粵語,搞得我一頭霧水;星期五是“體壇風雲”,普遍就是最近的體育消息,哪個球星又怎麼樣啦,哪個球又沒怎麼射好啊,什麼什麼的等等。

『可愛的豬豬主播』

  我跳到了星期四的欄目,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在播“校園集極令”,原來星期四的播音員全部都因為學習繁忙退出了。所以呢,我,劉愛楊,楊明珠,組成了新的欄目,取名“幽默對對碰”,一個專門播出笑話的欄目。 

  幾乎每次都是我說開播語,其主要原因是因為我好歹也是個副站長吧。我們三個都是女生,所以沒有太多忌諱,經常是一瘋起來就沒完沒了。我已經不大會在播音的時候出差錯,經常是隨便拿起一本書看都不看就到廣播前讀起來,因為是播笑話,所以常常會在播的時候笑背過氣,但我會儘力忍住,播出去還是有比較好的音效。 

  楊明珠經常在那裡抱怨:“哎呀哎呀,我要回香樟林,我要回香樟林。”而愛楊就長期嬉笑:“哈哈哈哈,我終於逃脫了香樟林,我終於逃脫了香樟林。”真是兩個鮮明的對比,相對於這兩個人,我還是顯得比較安靜的。愛楊和楊明珠都是香樟林那邊轉過來的,雖然都是超開朗的女生,可是還是有不同的觀點。 

  那個時候,我每次播音的時候都會給饞貓點歌,搞得饞貓班上的同學老說饞貓有男朋友,我就在一邊偷樂。經常我每次點完歌,饞貓就會衝到播音室,用她那雙可愛的小眼睛威脅我,我就笑得更厲害。幾乎每次就在這個時候,羅爽來給我送飯菜,我就跑去一邊跟羅爽東說西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饞貓氣得發紅的臉蛋,再蹭過去說:“好貓貓,我錯了,別怪我啊。”接着就溜之大吉,回到播音室慢慢吃着香噴噴的飯菜,搞得愛楊和明珠常常眼紅地搶着吃。 

  一次播音的時候,我說著說著就突發奇想,沒有顧慮後果就說:“欣賞完了這則關於可愛豬的故事,接下來就讓我們播音站可愛的豬豬主播再為大家奉獻一則好玩的笑話……”話還沒說完,我的後腦勺就被某某人的豬爪敲死了,我忍住痛,堅持把話說完,“有請楊明珠主播向大家播出另外一則關於豬的笑話,告訴各位可愛的聽眾朋友,你就是那隻可愛的小豬豬。”剛一下機子,我就笑得前俯後仰,楊明珠滿播音室追着我跑。半響,豬豬坐在麥克風前,裝作非常調皮的聲音說:“大家別聽她的,雨澈主播今天有點發瘋,一定要體諒病人啊!” 

  我在後面瞪着楊明珠又不敢打她,怕打擾她播音,可是她後面說的那句話倒是打消了我的不滿意,頓時笑得昏天黑地。她說:“接下來,就由我豬豬主播為大家播出一則笑話!”

  

  『幽默動物園』

  我坐在椅子上,撥動着手指突然有了靈感:“我有一個重大的發現!” 

“什麼?”

  “我發現我們‘幽默對對碰’欄目是一個動物園。”見愛楊和豬豬都不說話(現在我已經習慣於把楊明珠叫成豬豬),我便開始解釋:“你看呀,劉愛楊,就是牛和羊,楊明珠,就是羊和豬哇!三個人的欄目組都有四個動物三種啊。” 

  “你呢?”愛楊含糊不清地嚼着口香糖,正巧吹起一個大大的泡泡。 

  “我啊?!好像沒有什麼動物徵兆……” 

  愛楊和豬豬同時一躍而起,“你把這兒當什麼啦?” 

  我苦笑着,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動物園……” 

  正當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老師進來了,要發通知,我便過去接受教導。還好還好,逃過一劫。 

  這段時間差不多是學校的元旦,要全校公開競選元旦文藝晚會的主持人。這消息在廣播站開會的時候就全部通告,一半的廣播員決定要去試試,星期四的最積極,三個主播全都去了。通過競選,我一個人堅強地挺了過來,成為學校元旦文藝晚會的主持人,整個初中部去了那麼多人,包括我就只有兩個人通過了。愛楊本來被淘汰,但是因為老師推薦所以又活了過來。愛楊是高中部的,所以初中部又少了一個名額,因為這個我在後來的一段時間總是覺得學校太過偏袒於高中。 

  出爐的元旦晚會主持人名單中,有好幾個廣播員,排練的時候,我們總是趁老師不在閑聊,於是我藉此分析:“劉愛楊,肯定是你爸爸姓劉,然後你媽媽姓楊,你是他們愛情的結晶,所以就叫劉愛楊,是吧?” 

  愛楊不吭聲,只是沉默地點點頭。原來真是有那麼可愛的名字呀。 

  廢話也不想說太多,我只是想告訴大家,因為元旦文藝晚會的競選,所以又有一位男同志加入了廣播站。廣播站里播音員的男女比例真是嚴重失調,所以這位男同胞的加入給我們的男廣播員增加了一絲心靈的慰藉。 

  很巧的,這位男同志選擇了星期四欄目的“幽默對對碰”,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豬豬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一陣殺氣。只見豬豬仰天長笑:“哈哈哈哈!今天我終於有用武之地了!”我本以為她在犯花痴,但是她突然沉下臉說,“告訴那人我們星期四的規矩,每一個男的進來都先受我們一頓暴打。” 

  我頓時覺得空氣中都懸浮着隱隱的不安,真是一點都不保持那唯一的點點淑女形象,可憐的付雲啊…… 

  忘了說,新進來的那個男同志就叫付雲,一個很樸實的名字,外加一個樸實的外表。 

  我把豬豬的話轉達給付雲,他很平淡地說了一個字:“哦。” 

   “拜託老大你激動一點好不好啊?她要暴打你耶!” 

   “恩,我知道。”依然是簡潔的語言。算了,懶得跟這個人說話,浪費表情。

  後來,豬豬與愛楊的打人計劃沒有成功,那付雲搞得像是一不識人間煙火的小夥子,跟我們總是不能聊得很投機,只是偶爾開一些黑色幽默的玩笑。 

  再後來,事實證明付雲不是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人,當初他的不言語也許僅僅出於羞澀,這個付雲同志,活潑得就像春天剛萌發的小燕子一樣,甚至整天嬉皮笑臉得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畸形才子』 

  日子依然很平淡,只是偶爾鬧出點笑話。我不知道愛楊和付雲的矛盾是怎樣建成的,我們欄目遇到了內部的麻煩。 

  付雲離開了“幽默對對碰“,去了星期三的“香樟林”。說真的,他的音色不適合播散文。他們說,是劉愛楊氣走了付雲。不過,這樣也好,三個女生的世界會更熱鬧。 

  廣播站又迎來了一批實習播音員,他們運氣很好,以前這樣中途有機會插進來的事並不多。按照廣播站的規矩,實習生每天都要到廣播站實習,還不能上機子。所以我一度覺得做實習生很辛苦,幸好當初我進廣播站的時候是直接轉正,沒經歷過實習,不然的話我不知道多無聊。

  早在元旦主持人競選的時候,我就聽說當時有個競選的叫凌振雄,是個大才子,學生會紀律部部長。但是不知道怎麼的,競選的時候就落選了,可能是因為優秀的人太多了吧。這個時候容許我自戀一下,這麼優秀的人才都沒選上,我反倒選上啦,說明我也是個人才啊! 

  正如我剛才所說,大才子凌振雄來到廣播站實習,耳朵里塞着MP3,穿着喇叭牛仔褲,頭髮根根豎起。我說那個就是才子呀?愛楊點點頭說是呀是呀。我等他再走近點,對他評價的第一句話就是:才子咋那麼畸形呀? 

  當然這句話才子並沒有聽到,他一進廣播室就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一直不說話。 

  我播了一場音下來,在他旁邊跳來跳去,我說你怎麼不說話呢?你為什麼不說話呢?你啞巴呀? 

  他轉過頭來,說了一句讓我狂倒的話:你剛才說什麼?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柳先生外加一個去掉凌的哥哥』 

  晚上播音的時候,才子實習生帶來了另外一個才子實習生,據說成績超好,後來事實也證明他成績真是好得不一般。我記得他的名字叫劉少龍,雖然當時我連才子的名字都不記得。 

  第二周中午播音的時候,我和才子瞎糊弄了會兒,劉少龍比才子剛來的時候還沉默,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我總是記不清才子的名字叫什麼,弄得他老罵我,在我的死記硬背下,我終於記起他的名字,他叫:凌振雄。 

  晚上播音剛來,愛楊和振雄少龍一起來,一路上在那裡大叫:“不行!不行!不行!” 

  那個時候高三的那兩開門的還沒來,我正好在門外等着,愛楊過來就把我拉到角落,直往廁所里踹,弄得我大叫:“你搞什麼呀?” 

  愛楊緩住氣,沉悶地說:“那個凌振雄說,他特別特別喜歡你,叫你當他妹妹。我很想讓他當我弟弟,但是他說只有我把讓你當他妹妹的時候他才當我弟弟。所以……” 

  “這樣啊……我明白了。”我摸摸鼻子,笑得很陰險。 

  “那——喂!不要這種表情看着我。” 

  我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恩,好吧!我答應你了!” 

  愛楊的臉轉化為狂喜,不住地點頭:“李雨澈我就知道你最好咯!” 

  我們走回廣播站,門還沒有開,不知道那倆高三的小子幹什麼去了。塗岩松也和幾個女的實習生來了,這人好像總是被花一樣的女孩子包圍着。塗岩松是我在月考時候坐在一張桌子上學長,還算是有緣分吧。本來我以為我肯定見不到他,結果反倒在廣播站遇見了,還是蠻好玩的,他們都說塗岩松長得像潘瑋柏。 

  我笑得很陰險,用裝作很甜的聲音說道:“凌振雄哥哥好。” 

  “把那個凌字去掉。”“OK!振雄哥哥好!” 

  走廊上有兩個人影向這邊走來,“你們是不是坐飛機的呀?這麼慢。” 

  “今天我們老師拖堂,沒辦法。”個子矮點的那個搖搖頭,“畢竟我們是高三啊。” 

  我操着手看着他,喃喃說著:“你這身高,好像還沒我高吧。” 

  他的眼裡頓時充滿氣憤:“誰說的?” 

  “要不,我們比比看。”我微笑着說道,豬豬看着說這叫笑裡藏刀。愛楊把我推一把,說你這丫太狠心了吧,仗自己身高欺負人。

  然後,就這樣,我終於和這兩個開門的高三學長混熟了。比較高的那個,叫做蔣清偉。比較矮,也就是跟我比身高那個,姓柳,名什麼我不知道,不認識那個字。在以後的文章當中,就暫且把他稱為柳先生吧。 

  柳先生說:“你是星期四的對吧,那我沒到這一天,就早點來開門,好嗎?” 

  於是我就笑了,我說:“你我年齡相差六歲,但是,你還沒我高。但是,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今後就不欺負你了。” 

  話畢,我的腦袋挨了重重的一棒。

  『“完美”組合』 

  愛楊也離開了星期四,被我和凌振雄氣的。這年頭,人都比較小家子氣,因為我認了凌振雄為哥哥,而凌振雄還不肯當愛楊的弟弟,所以呢,她就生氣了。我強迫凌振雄一定要到星期四,愛楊就走了。 

  當初,愛楊氣走付雲,我們氣走愛楊,還是很有因果循環的。不過,我和振雄脾氣很好,絕對不會被別人氣走。我認他哥哥的那一天,他就踹了我一腳,我沒在意,只是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虐待狂。後來事實證明這個凌振雄是超級好脾氣,那一天估計是腦袋發熱。 

  實習轉正的選拔會是在幾個星期以後了,也就是說凌振雄,劉少龍,塗岩松還有等等實習生都是經過了幾個星期的煎熬才到得出結果的時候。選拔是按民主投票方式進行,超過半數即可。我拚命給凌振雄和劉少龍這倆小子拉票,終於,這兩個人都轉正。凌振雄當然不可爭議地進入了星期四,我不禁嘮叨起了劉少龍這個小叛徒,居然去了星期一。現在的星期一不再是播新聞的,欄目的名字叫“健康隨行”,是播健康小知識的。而這個時候,星期四也改版了,不是播笑話的,而是改名為“道德觀察”,一個很垃圾的名字,播出一些啟智故事,我們的欄目招牌話語是:“小故事,大智慧。平凡中體驗浮華,細膩中感受人間。讓我們跟隨道德觀察,享受故事中的真理。” 

  一般來說,這段話都是我說,因為它是長期作為開場白的。話為我創,說熟了就變成了招牌話語,所以偶爾當其他主播說開場白的時候,也會用上這段話,還頗有一分流行的味道了。 

  話說回來,小叛徒劉少龍投奔到星期一,沒兩天又跑回了咱星期四。我說畢竟還是道德觀察是你溫暖的家,他說是啊是啊,所以我回來了。 

  於是,一個新的集體誕生了。由我、豬豬、振雄、少龍組成,振雄說我們四個真是完美的組合呀。話剛剛說完,少龍和豬豬就打了起來。我不禁感慨,這,真是“完美”的組合啊……

  『快樂而憂傷的孩子』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上晚自習的時間不一樣,所以我播完音已經上課了,而振雄、少龍他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去吃飯。播音站管得很嚴,在播音室裡面不允許吃飯,所以沒到星期四的晚上我都要空着肚子,有的時候中午去吃飯都會因為看到某本好書不吃飯。所以振雄在播完音出來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中間沒有間斷,一次說三遍,每隔三十秒說一次。我已經養成了習慣,每當他舉起手來張開手指,我就會替他說:“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他就笑得很燦爛:“不許搶我台詞。” 

  當然,他還是很有人性的,經常性地請我吃飯。為此他戲說:“當有一天我餓了,就沖你家去吃飯啊。” 

  “好啊好啊。”我答應得很快。 

  振雄看着電視,邊嚼飯邊說話:“別說廢話了,你媽不允許的。” 

  “嘿嘿,罪過罪過。” 

  蹭了兩次飯以後,我就覺得不好意思了。以後無奈振雄怎麼要請我吃飯我都會推辭,所以他又說起了他那句經典台詞:“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 

  總結了一個規律:如果這個時候是晚上剛播完音,我就會火速沖回教室,喊一聲:“報到!”;如果這個時候是中午,我就會火速衝到饞貓教室門口,看看饞貓走沒有。一般來說,這個時候饞貓都會不見仙蹤。可是習慣已經養成,我還是會衝到饞貓的教室打望。 

  劉少龍是個很可愛的人,但是好像也很寂寞。沒當播音站開會的時候,他都會一個人坐在角落,不說話不笑也不跳。也是每次播音的時候,他也總是一個超活潑的積極分子,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和豬豬打鬧,有一次居然跳起草裙舞唱一首超有震撼力的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穿花衣。” 

  我們這個組合雖然說不上完美,但是很美好,我們都是快樂而憂傷的孩子。

  『最後一次』 

  柳先生寫了一副字,筆法蒼勁有力,把我和豬豬的眼睛都看直了。 

  “想不到你矮矮身高,居然能寫出這麼好的字。也送給我一副吧。”我笑得很燦爛,真是一副好字呀。 

  柳先生一副為難的樣子:“不能送你,我發過誓的。” 

  “什麼?”我盯着柳先生看,“你居然發誓不送我字?”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我發誓不會送任何女的字。因為原來一個很可惡的女孩子撕破了我最珍惜的勞動成果。”柳先生越說越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起來很傻。 

  豬豬也開始扭着柳先生,“你送我一副字好不好啊?好不好?” 

  “叫蔣清偉吧,他的字更好。” 

  柳先生很聰明,把責任推給蔣清偉。於是我和豬豬向蔣清偉奔過去,逼他寫幅字送給我們。可是他也不幫忙,一口就回絕了。 

  那天晚上去播音的時候,遇見了柳先生和蔣清偉,我再次逼他們交出字來,這兩人還是拒絕了。我接着洗刷柳先生身高矮的缺點,弄得他用很喜劇的腔調說:“俺都不好意思說俺18歲了。” 

  接着,蔣清偉說了一句很稀里糊塗的話:“你真是一個獨立的物質。” 

  “什麼?”我沒搞懂他的意思。 

  蔣清偉笑得一副找抽的樣子,慢慢說道:“在星期四的播音員里,楊明珠就是羊和豬,劉少龍就是牛和龍,凌振雄就是麒麟和熊,他們每個人都是倆動物。可是你的名字裡面,一個動物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啊。愛楊走後,我都沒有細細去研究我們的名字。看來,現在我們的“道德觀察”又是一個新的動物園啦! 

  然後柳先生就和蔣清偉吃飯去了。現在想想,那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 

  振雄少龍也來了,我就把這個“新動物園”的發現告訴他們,結果,他們兩個也像當初愛楊和豬豬的反應一樣:“你把這兒當什麼啦?” 

  我再一次體驗到因果循環。 

  進了播音室,打開機器,聽見優美的旋律開始盤旋在校園的上空,打開話筒就獨自說起了開場白,然後就是每一次都要說的自我介紹:“我是你們的主播李雨澈。”振雄湊上來:“我是你們的朋友,振雄。”“我是楊明珠。”“我是大家的主播,楓林。” 

  最後那麼說楓林的就是劉少龍,為此我還洗刷了他老半天,一直嚷,楓林,楓林,好浪漫的名字哦! 

  細節上的東西我也記不清了。我只知道,那天,也是我們這學期最後一次播音。

  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陽光很明媚,所有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像一個美麗的幻覺。我無法用文字表達我的所有的心情,我僅僅是把我這一年當中的某些記憶,作為我依賴的物質,在寂寞或者無聊的時候想起,會在心裡泛起一絲絲溫存。 

  一年的時光就這麼悄然的而去,我們過得很快樂也很幸福。柳先生和蔣清偉畢業了,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他們。當初被我認定的美女評委也將升到高三,可能以後也很難看見。至於浪漫的劉少龍和我的哥哥凌振雄,相信以我們的熱情,在明年依然會在廣播站相遇。而愛楊、豬豬、付雲,雖然都是一些過往,但是我們也都有曾經,也都會很快樂。 

  所有的一切像是完了當也是未完,我們的故事還有待續。零散的記憶湊成零散的文章,像是一些碎片,裡面包含着細膩的感傷和微笑的快樂。 

  最後,我想借很喜歡的一句話來結束此文: 

  幸福的步道,總是那麼短,我們可不可以賴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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