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北望南<38>。
睜開眼后是一片白色,像被打翻的牛奶潑在了整個世界上,然後整個世界染成牛奶一樣的純白色。鼻間嗅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林南染微微蹙眉,然後坐起身來。“……醫院?”似乎是高級病房,周圍的一切都是嶄新的,身上穿的是自己的睡衣。
胃好痛……她蜷縮起身子抱住膝蓋,本來就有些大的衣服現在領口的扣子沒有扣上,微微敞開,半透明的睡衣下一片春光,白皙的肩膀上那黑色的藤蔓妖嬈蔓延在整個手臂上,后肩上也有。黑色靜靜地匍匐在衣服下。
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人有些驚喜地看着她,“染,你醒了。”映入眼帘的是幸村那張帶着笑容的容顏,“……Seiichi?”她抬起頭,卻看到他不自然的神色。“怎麼了……”微微歪了歪頭,優美白皙的脖頸露了出來,帶着純真的誘惑。
尷尬地別開目光,“染……你先把衣服穿好。”天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引人犯罪。等到林南染穿好衣服后他走過去把手裡的蛋糕放在床邊,“吶,抹茶蛋糕。給你充饑的。”知道她有嚴重的胃病而在醒來之後肯定會餓所以在來醫院之前就去買了蛋糕來,臉上掛着笑容,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因為蛋糕而高興的少女,心裡的不安慢慢放下。
之前她的暈倒讓所有人驚慌,而他在看到她慢慢倒下去后就立刻衝上台去抱起她,然後等忍足叫來他們家醫院的醫生來之後卻說要住院觀察。抱起后她的體重輕得讓他覺得她就像是要消失一樣,比之前還要輕。幸村並不知道她最後所說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卻仍然在意着。她在出了會場之後回來就是狠狠哭過的樣子,那首歌被她唱得憂傷而讓人心碎,所有人都有感觸。
而現在的她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臉淡然,清清冷冷。現在的她會對自己微笑,會關心自己,會軟軟糯糯地叫他“Seiichi”。所以他開始試着去了解她,想要彌補以前的錯。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宜美和染他誰都不想傷害,但是卻誰都付不起感情。
一切的想法在看到少女幸福滿足得像只慵懶的貓咪的時候全都灰飛煙滅,現在的他眼裡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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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天台,身穿白衣的少女張開雙臂感受夏風,精緻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寧靜,享受這一刻的安寂和舒爽。心裡想到了什麼就輕聲哼了出來,“……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點點倦。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總之那幾年感性贏了理性的那一面……”
幸村到了醫院來到林南染的病房沒有看到她,想到她的性格就來到了天台,看到她此刻的安寧心裡也開始平靜。走到她的身邊。“吶,染……你很喜歡夏風么。”幸村忽然問出了一個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題。
“Seiichi,為什麼……這樣問呢。”少女轉過頭淺笑。
“我只是……染如果不想回答的話,不回答也可以。”似乎是覺得少女有點微怒,幸村連忙揮了揮手。
不回答,也可以么?也不知道為什麼,林南染回答了他的問題。“……喜歡,因為在這裡感受夏風,有種很特別的感覺。”那種感覺,它叫安寂。林南染在心裡對着自己這麼補充着,又一次轉過身迎起了暖暖的夏風。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少女抬起頭,精緻的側臉帶着點點悲傷,“至少,可以忘記一些事和……一些人吧。”低垂眼帘,掩去眼裡的憂傷和傷痛。
忘記……某些人……幸村的心裡有些堵,隨即唇邊綻放一抹笑容,卻是苦笑。……原來她說的“就算是離開還是等着你”,那個人……原來就是讓她哭的人啊。肯定是染最在意的人吧。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天台上看似和諧的兩個人卻不知道各自想着什麼,暗中又有着什麼樣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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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幸村來看自己所以在今天有人推開門的時候她頭也不抬,“Seiichi你今天怎麼這麼早……”抬起頭卻愣在那裡,隨即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低下頭繼續翻着雜誌,“你來有什麼事么。”
冷淡疏遠的語氣讓他有些錯愕,立刻後悔當初的舉動。定了定心神他微笑着,“來看你不行么。”語氣理所當然的,讓林南染有些氣悶。“當然可以。雙龍會的總長黑龍大人來看我我怎麼會說不行呢,不過……”她抬起眼帘,帶着淡淡的嘲諷,“我還真是擔當不起啊。”
看着那雙熟悉的綠色貓瞳現在儘是疏離的冷漠他第一次感到後悔和不安,心有些抽痛。“染……”沒說完卻被她冷淡地打斷,“宮崎君,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她精緻的臉上帶着公式化的微笑,“請你叫我的,姓,氏。”
姓氏……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近那麼遠了么……“染,那天的事……”他不再說下去,只是因為她突然散發的殺氣,“宮崎耀司,那天的話你大可當做是玩笑。我不需要一個逃避的理由。”她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指着門,“門在那裡。”
心狠狠地疼,眼前的人堅決而淡定,他深吸了一口氣,握了握身側的手,臉上重新掛上微笑,掩去眼中的情緒,“那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說著走出門,卻被身後傳來的話碎了心。
“不用了,被Seiichi看到可是會誤會的呢。”她微笑着說,臉上是溫柔的淺笑,刺痛他的心。
匆匆走出醫院他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少年。藍紫色的發和水晶般剔透的紫色瞳仁,唇邊帶着疏離的淡淡笑意……“幸村精市?”他站在他面前,臉上依舊是微笑,但是眼中帶着冷漠。“是我。你是……”
“宮崎耀司。”他淡淡地看着面前聽到他的名字后卻只是眼中閃過淡淡的驚訝的少年。“那麼,找我有事么?”幸村淡淡的笑了笑,掩去眼中的驚訝。宮崎耀司,日本最大的黑道雙龍會的黑龍,帝國財閥的總長。
“好好照顧她。”說完后他大步跨出醫院。
“染。”走進去看到了正坐在床邊低着頭的她,走過去后他俯下身,拍了拍她的頭,“在想什麼呢。”他拿過水杯倒了杯水給她。“染?”
慢慢地抬起頭,少女笑得清淺,“吶,Seiichi。等下一起去夜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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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地看着眼前的狀況,幸村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南染說要去夜店讓他把網球部的那幫人都叫上外加一個山口宜美,正好丸井又和冰帝的芥川在一起,所以冰帝的也都來了。之後林南染笑得溫柔地告訴他,讓他乾脆把青學和四天寶寺的都叫了過來。四天寶寺的和青學正在進行比賽所以很容易。
他只是想說一句,這世界這麼大為什麼日本就這麼小到哪都能碰到……
林南染帶着一大堆人走進去之後眾人開始打量整個空間。黑白色的格子,頭頂上的燈也是一個個方塊所圍成的樸素卻也不失華麗的照明燈。牆紙也是黑白色的格子相交錯,帶着淡淡的優雅。
沒有普通夜店的糜爛,連跡部這樣的人都讚歎這家夜店的與眾不同。這裡就是當初林南染駐唱的地方,滿十六歲就可以打工或者出入。
Waiter走過來將他們帶到吧台前,也有一些坐在吧台不遠的沙發上。林南染向他們打了招呼后便上了二樓去換衣服。
深黃色的大衣幾乎遮掩住了下身穿的牛仔短褲,大衣裡面是V字領的藍色襯衣,俏皮不失優雅,清冷不失可愛。
走到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坐下,然後吩咐Waiter:“Black Russian。”忍足坐在她的一旁微笑,“林桑的身材很好呢。”習慣性推了推眼鏡,他的笑容加深。
林南染聞言詭異一笑,淺淺地抿了一口酒然後靠近忍足的臉,“那麼,忍足君這是對我有興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