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很久了,已經很晚了。四周一片寂靜,偶爾聽到空氣在風中爆裂的聲音,還有一成不變的時間從指間流走,從指針中划的聲音。
窗外,我看不見星星,總是無止境的黑色,高大的樓房失去了燈火闌珊的襯托,在黑暗中更加顯得孤單;窗內,電視和電腦的嘈雜聲已消失,一切似乎沉睡了,可我卻醒着。因為喜歡這個時間,可以靜靜地回憶,將心情哼成歌;可以輕輕地回憶,任思緒翱翔;可以傻傻地回憶,尋找另一個夢。
林間的殘陽落下,於是黑夜降臨,所以有了夢。我喜歡“夢”,就像風說她喜歡這個字,不僅僅是字體上,還有感受。我能感到夢的溫暖還有它的殘酷。夢本身就是一個殘酷的代表,它可以把傷口化做玫瑰但無法用香代替傷痕;它可以把淚水變成雨水輪迴,但無法用消逝代替回憶;它可以把對白變成永遠,可以讓我們忘了天色究竟是黑是白,但夢醒了呢?所有的一切只有自己承擔,那種美麗后的絕望。
在夢裡,我可以擁有一片很大很大的天空,很藍,很凈,很清澈,很柔軟。天空下面會有蔓延到邊境的草地,軟軟的,我就坐在那兒,靜靜地感受風吹過。雖然我看不到風的樣子,但我可以感受得到。或者我可以在風中飛奔,如同刺蝟一樣,一直奔跑着,即使黑夜來臨,我也不會感到孤單和一絲恐懼,因為那時,月和明媚的星高掛在海藍寶石般的夜空。有時也會沒有月,沒有星,只有螢火蟲在飛舞。但這只是夢。
曾經看到過有關解夢的書,好象所有的夢都是與現實相反的。我輕笑,放下了那本書,依舊以一種寂寞的笑容和身影離開。
夢裡有乾淨的天空,現實中呢?今天是青藏鐵路開通的日子,我真的很羨慕拉薩的天空,那麼的藍,不像城市,明媚的星光被妖艷的燈光替代。討厭,無理由的。在不知不覺間,這個世界,身邊的這個曾熟悉的世界就一下子陌生了。幻一般的面具,傾情的演出,將我撥弄與股掌之間,我太笨,我不甘,我不懂,一張張面具下到底要隱藏多少張相同的臉,相同的悲哀?
人們的臉擦肩而過,帶着各自的憂愁亦或者快樂。我在人海之中,看人來人往,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陪自己走到路的盡頭,因為誰也不認識誰,不熟悉誰,因為我們之間都有了深深的,不可翻越的隔閡,有了一顆時時防備別人的冷漠的心,沒有溫度,所以我寧願睡着,即使夢再沉重,我寧願死在夢裡,也不願醒來。
一切依舊,來時相同的路,卻去往異同的世界。
看,林間的殘陽落下了…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