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AN。 【一】 冰啤酒兩罐。深夜10點。收銀員飛快的掃描編碼,“四塊錢。”許微言拿出一張很新的五塊錢鈔票。“找零一塊錢。”許微言拿着一枚硬幣和兩罐啤酒走出了24小時的便利商店。街道兩旁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商店沒有關門,在大街閃耀着微弱的光芒。大街上偶爾有幾個人穿過,冷清而孤單。晚上10點的風吹起來有點冷,許微言身上白色襯衫的邊角被風吹起來了,有一種夏天獨有的冰涼。走到小區內,保安還能在保安室里給微言打一下招呼,儘管只是揮一下手,微言還是有種“哦,原來他能認得出來我啊。”這麼臭屁的想法。手機突然在口袋中微微的震動着,許微言一手拿着裝着啤酒的塑料袋,一手拿着手機。是一條短信。許微言剛想打開,手機自動關機,還出現了“電量不足”的字樣。連誰發的短信都不知道。 許微言所住的公寓是24層樓的。當時聽到爸媽這麼說的時候也吃了一驚。畢竟是在寸土寸金的上海,許微言思忖如果自己考上了北京的大學那會是什麼樣的。之後的第二想法就是,“我也很小資了誒!”完全沒有顧忌爸爸媽媽那種“你一定要爭氣”的眼神。現在想起來簡直是後悔,怎麼就這樣被收買了。其實後悔的原因也很簡單,24層的電梯要等很久,況且許微言總是害怕哪一天停電自己就關在裡面了,24層的到達時間總是比別人長。每當電梯晃晃悠悠的上升或是燈光忽明忽暗的時候,許微言總能想到“英年早逝”這個詞彙。不知道自己要真在電梯里就掛了,物業會不會給點補償金什麼的。所以沒當走出了電梯就覺得“啊這個世界真美好。”之類的自慰想法。 許微言走到電梯前,手中的罐裝啤酒已經不再冰涼了,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22:16了。電梯上的數字在一格一格的跳動,等到22:18的時候終於降落在了一樓。許微言進了電梯。 24樓到了。“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許微言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口,還沒有拿出鑰匙,就被早等在門口的張默給了一掌。“你什麼時候來的?”“白痴啊,我給你發短信了!”短信?許微言拿出手機作可憐狀說,“沒電了誒。。”“。。。。。。”許微言一邊開門一邊問,“為什麼要來我這裡啊。”“jody要求我創作一首搖滾,寫不出來。”張默是一家唱片公司的練習生,出過一張唱片。jody是他的負責人。“你不是剛剛出過一張唱片了么。”“別人邀歌啊。白痴。”“這樣啊……”在深夜的時候這樣的話語有種讓人窒息的魔力。許微言的公寓很簡單,一室一廳。到處都是CD,但是擺的很整齊。床頭有一本日記,上面用2B鉛筆畫了一個小太陽,旁邊寫了一行字是許微言日記。“如果不介意你睡客廳啊。”許微言一邊把新的啤酒放進冰箱里一邊拿出兩罐以前冰好的啤酒。“給。要不要?”張默點了點頭。“怎麼會不要。”“喂你酒量好不好啊。”“沒事的。”“哦……”說完張默已經睡下了。冰啤酒只打開了一半。許微言了解張默的個性,他一定會在半夜一個人在那裡默默的喝啤酒。 在浴室里沖完澡之後,許微言睡不着。離開家已經快一年了。上海是個繁華的城市,到哪裡都是隨處可見的人群。還有就是大大小小的PUB,霓虹燈上一閃一閃的,名字詭異而妖艷。可是許微言從沒有去過,換作是張默,去PUB應該像是回家一樣簡單吧。許微言嘆了口氣。才發現房間的一角已經堆了許多的空啤酒罐子,上面都是一樣的四個字,“藍山啤酒。”啤酒並不好喝,尤其是藍山的。上面還寫着“純生態XX”的字樣。和以前一樣,猛喝一口還會覺得胃火辣辣的痛。可是還是習慣了每天晚上去24小時便利店買兩罐啤酒。 頭髮還沒有干,濕漉漉的,並且不斷的滴在自己剛套上的白襯衫,冰冷的要命。許微言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覺得很不真實。不算很帥,不算很有氣質(氣質不是給男生的吧。。)也不算是很出眾。19歲的孩子能長成這副模樣已經很不錯了。想到這裡許微言對自己的措辭很不滿意,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吧。至少來到上海讓他覺得自己的確脫離了以前。 許微言記得張默有一句話說的很好。上海是由人類的慾望組成的城市,我們除了佩服別無它法, 我們共玩一個遊戲,張默。但這不代表我們有一樣的耐心去面對這個世界。許微言在心裡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