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匆匆
邁着毫無規律的步伐
陌路般地走過
卻發現橋已是斷了
隔着遙遠的距離
總是忽略了不起眼的美麗
不起眼的過錯
不起眼的距離
此時正是暮色如火
苟余的陽光
將一切徹底地包圍
細心地染上一層淡淡金黃
在漣漪上撒下點點的斑駁
一隻單寂的蝴蝶
輕輕巧巧
飛過了湖的那邊
飛過了本是遙遠的距離
如此輕鬆
竟將距離化為烏有
因而
蝶的影子
也在我的心中
劃開了凄厲的風
劃開了記憶
劃開了那方湖
劃開了舊時的承諾
劃開了遙遠的距離
彷彿亦曾記得的
生命里也見過這樣的
如流雲般絢爛的水紋
如絲綢般流暢的柳條
如精靈般輕巧的魚兒
如流沙般詭異的往事
只是
我已無法再去尋回這一切
隔着時間恍恍惚惚的紗簾
距離
亦戲劇地被拉遠了
無法再去觸碰
我也只好偶爾地
從我的記憶中的銀幕上
去窺視到舊時的一絲遺迹
如同一捧沙從我的手縫中
不住地離去的遺迹
驚訝地抬起頭
天上
竟不知不覺地凸現出一條銀河來
銀河兩岸
是一對依舊痴心的戀人呵
又是一段無法企及的距離
經過了萬千年的洗刷
橋下倒映着我的影子
拾起一塊小石投擲
激起圈圈漣漪
影子散了
又聚了
伸手下去
卻永觸不到彼此
我又回頭
沿着原路
只因我沒有蝶的雙翼
只因我無法如蝶般
越過這短短的斷橋的距離
上空又是一隻單寂的蝶
曾跨過了遙遠距離的蝶
我伸手去碰它
卻又赫然地發現
我與它亦有着一段遙遠的
無法跨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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