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帶着心愛的畫筆,去公園探望一隻早已相識的蝴蝶,欣賞它用自己絢麗的色彩點綴樹林;又曾幾何時,我攜着心愛的相機去河邊等待一片已經熟悉的白雲,觀賞它用自己純潔的身姿裝飾天空。而如今,一切都這樣成了回憶。 “將來享受的日子長着呢。”我一直用媽媽的這句口頭禪告誡自己。我反覆地掂量着未來和現在的分量:孰大孰小、孰輕孰重、好日子苦日子。 於是,我捨棄了愛好與興趣,不辭辛勞地耕作着重複着每一天,企圖以放棄小事來造就所謂的大事,合其圓滿,成其偉大。 幾乎每一個人都告訴我大事的含義,出奇地相似的答案讓朦朧中的我更加迷茫。也許是從小被教育以少數服從多數的理論讓我很小,我周圍的一切很大。我甘願低頭,甘願沉默。我獨自承受着為求目標而飽受的痛苦。沒有怨言地,我接受了;沒有反抗地,我忍受了。既然現實就是這樣悲哀,我又有什麼可遺憾呢? 秋風捋樹葉的優美,我無權旁觀;春光照耀一池清水的旖旎,我無權欣賞。兩條紅線相交數的減少是我唯一的目標,紅筆留下數字的增大是我唯一的追求。面對大事的痛苦,小事的歡樂,我只能選擇前者。 我期望着能看見花開花謝,日出日落的全過程。我等待着能在紙上不留痕,在手中不擱筆的幸福。 忘了痛苦,忘了悲哀吧,忘憂草,忘了就好。 ?眼簡評?演 第一次讀這篇文章,只覺得文筆很美,淡淡的帶着憂傷與無奈,好像與話題有一些距離。但是第二次讀的時候,就發現它與話題是那樣的契合,它反應了一個很有分量的話題:那就是壓在他們身上的應試教育及他們沉重的心態。作者針砭時弊,但並沒有失去理智地肆意抨擊。為了“成其偉大”“造就大事”(即有個高分、能升個好的大學、有好的未來之類)就必須“放棄小事”(諸如去享受自然的愉悅、眼前的愛好與興趣,有個好的心情之類的相比較而言自然就是小事了)。為此從前“帶着心愛的畫筆”去“探望蝴蝶”,“攜着心愛的相機”去“等待白雲”都只能成為回憶,只希望“有一株忘憂草,化解我心頭的憂愁。”。這樣應試教育體制下孩子們理解的“大”與“小”的辨證關係就被小作者令人深思地詮釋其間。 文章語言很優美。用了許多排比、對偶等修辭手法,句式工整,選詞考究。最後兩段很富有詩意,淡淡的、無奈的,很讓人同情和思考。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語出劉希夷《代悲白頭翁》。時光一年一年地流逝而去,花兒每年照樣如期而開,但人卻不同於以往了。年華易逝,命運難抗,表現出了對生命的憂患意識,深情幽遠,尤為動人。 梅妻鶴子:宋代林逋隱居杭州西湖孤山,無妻無子,種梅養鶴以自娛,人稱其“梅妻鶴子”。 求田間舍:漢代末年世道紛亂,許汜去拜訪陳登,受到冷遇。他對劉備談及此事,表示不解。劉備說:“現在天下大亂,應該憂國忘家,而你去求田間舍,當然大家不理你。”后以“求田間舍”謂只顧經營家產,沒有遠大志向。的確人不可能超越具體的時代活着,悖離時代的要求,你也許就會被它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