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姐姐，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嗎？”小芊扯着我的袖子問我。其實我並不比她大多少，最多兩三年而已。因為我比較高，她一直固執地把我叫姐姐。
“嗯，也許有吧，因為小芊你就是個天使一樣的孩子。”我微笑着回答她。
小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吖？真的嗎？那太好了！”
她蹦蹦跳跳地跑掉了。我很羨慕這樣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有紅撲撲的面頰，充滿生機。
曾經，嫉妒過這樣一個上帝見了也害怕幾分的孩子，她的幸福。
——三年後——
“慕姐姐，我究竟得了什麼病啊？”
就這麼轉瞬即逝，小芊十歲。
她被書頁划傷后流血不止，我就帶她去了醫院，診斷結果，白血病。
彷彿是小說中很俗套的情節，就這麼真實地發生在我和小芊之間。
我以為，小芊會一直幸福，一直無憂無慮。她母親不讓我告訴她她的病情，甚至連白血病也不說。
“告訴我吧……慕姐姐……為什麼我的頭髮會落光……為什麼我要吃這麼多葯……你們不是說過兩天就可以回家了嗎？為什麼我還要在醫院裡……”小芊的眼淚又奔到眼角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小芊，因為你體質不好，所以，你還要多住幾天，很快的哦，我會天天來看你的。”我強作歡顏，來安慰她。
“真的嗎？你們不可以再騙我了哦！出院以後，我的頭髮又可以長出來了，對不對？我可以變回以前那個漂亮的小芊了對不對？”她破涕為笑，燦爛地出現在我面前，把我的五臟六腑都揪起來。
我沉靜地看着她：“嗯，你還是會變回漂亮的、可愛的小芊的。”
夕陽沉默地將血紅色光芒透在了小芊身上，好像在預示小芊的未來。但我好像看見小芊的心像貝殼一樣慢慢張開，單純且美麗。
我走出了病房。
——漫長的一周后——
“慕姐姐，你騙我！！”我拎着皮蛋粥走進小芊的病房，她把一個玩具熊砸了過來。
“小芊，”我幾乎無力地叫她，“你在做什麼呀？昨天晚上你不是還答應我好好休息今天來陪你玩的嗎？”
她一臉淚痕：“你騙我！我得了白血病是不是？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呆立在門口，天，她怎麼知道的啊？
“說話啊！是不是？”小芊大喊。
“你……你沒有……啊。”我努力挽回。
“你騙人！我昨天晚上聽見醫生和我媽媽在門口說的，什麼白血病要做骨髓手術現在在找骨髓！你別騙我了！！”
我沉默。
“那……我……好，小芊，這是真的。”
——第二天——
“什麼，慕漣你說的是真的？小芊她知道……”小芊的媽媽緊張地問我。
“嗯，她聽到，你們在談骨髓手術的事情。”
“慕姐姐……”我走進小芊的病房，她低着頭喚我，“昨天，對不起。我想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好……”
“你不用道歉了。”我坐在她床邊，“答應我，現在開始，好好配合醫生。”
“姐姐！”她突然打斷我。
“嗯？”
“我……是不是會死掉。”
“……是。”
這一次夕陽還是閃爍着血紅的光，小芊的心又像貝殼一樣合上了，安逸，絕望。
小芊把嘴唇咬出深深的痕迹：“那麼……我會變成天使嗎？”
“也許……你會的。”
“我安心了，慕姐姐。等我變成天使，我肯定會一直一直守護你。”
——一個月過去——
“醫生，可以用我的嗎？”他們找不到給小芊合適的骨髓。
“你的？”醫生詫異地看我。
“其實……我的骨髓和小芊的是配套的。”
——又一個月——
小芊手術失敗，出殯。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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