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自己靜若白荷，笑得靜謐安好，還有一絲隱浮嘴角的羞澀。好似與現在，是個鮮明的對比。那時候還在鄉下讀了幾年的幼兒園，簡單卻質樸。
記憶是在今天偶然翻相冊的時候被拉扯出來的。就像被猛烈地撕出了一個小口，可往事卻翻江倒海地一涌而出。我這個愛想心事的傢伙，就這麼走進了記憶的長廊，去感觸那些過往的，小時候。
“珊，跑慢點。”外婆的叫聲在後面空悠地回蕩。
很小的我那時很喜歡在山腳下的小坡上走，離水泥的公路最多只隔一個小小的溝，沒什麼水，儘是些雜草。最後等小坡上已經沒了能放腳的路了，才從上面一躍而下，越過那小小的溝，安全着地。沒有什麼畏懼，野得那麼張狂。
很早的時候，我們全家人都住在鄉下。 也就是當年的外婆家。不過是後來外婆都搬上了城，那個家就淡出了我的生活。現在一年幾次回到那裡，也只是遙望，然後輕輕說：“那裡就是曾經住的地方啊。”
至於那裡的幼兒園，記憶很稀疏，我就淺說幾句罷了，畢竟，那還是我最早的啟蒙地呢。
鄉下的幼兒園很破爛，是的，就是破爛。低矮的平房，外牆上簡陋地畫了些色彩，窗戶都是黯淡無光的。外面有個很小的院子，地上滿是沙。最外面是很矮很矮的一個小鐵門，當年，我還曾畏懼過它，現在，卻只到我腰，卑微到可笑。
那是很多孩子都有過的經歷。最開始的一天，被媽媽抱着進了那兒。哭鬧，嘶叫，才2，3的我彷彿認為那就是地獄。其他的小朋友傻傻地看着我，還掛着鼻涕。我掙扎地從媽媽的懷抱里下來，小丫子撒起來就往外跑，可那時，那扇小鐵門是那樣威武，擋着我沒辦法逃脫。鄉下的老師也不會哄人，只有我媽媽在那不知所措。後來在幾句忍無可忍的呵斥下，我也累了，便停止那無理的舉動。現在想起來，甚是耐人尋味。
也許那就是我最初的叛逆吧。
當然，以上的故事是不會在薄薄的照片上被定格的。而那些老照片，記載的更多是熱鬧的場景。什麼人家請酒了，過年過節的時候。
鄉下在這些情況下無疑是熱鬧的，城市裡比不上。
很響的鞭炮聲，炸開了我嗡嗡的記憶。
我往往是穿着新的衣服，跟着大人到處跑。然後在照相時，靦腆地做個“Y”，小小的酒窩淺淺綻放。很傻的表情，木衲？幼稚？單純？……大概只有當時的我會知道。反正，比現在的我，擁有更多美好的東西。我彷彿看見了那時的我，扎着小短辮，屁顛顛地跑啊跑啊，不知疲倦，很快樂似的。 呵呵，真是幸福的時候。
不知不覺，我度過了這麼多年。成長真是件奇妙的事。
很小的我，不懂得未來是怎樣；現在的我，亦也看不透過去的某些事情。並不矛盾吧。只是藉著一些陳舊的照片，展開了記憶的扉頁，喚醒沉澱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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