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吧……無言地面對這個事實。當這個我總以為很遙遠的事實就真的發生的時候,沒有想象中的大哭大鬧,沒有想象中的輕鬆歡笑,只有像夏天汗水一樣怎麼抹也抹不掉的愁悵。那天,我們拍照了,不是畢業照,只是離別的紀念。我看着同學們搬着椅子在教室中橫衝直撞,他們笑得那麼開心,一張張朝氣的笑臉,只是眉宇間透着不易察覺的憂傷。青春在他們臉上留下了痕迹。回首一年半,好像就這麼過了。每天吃飯,上課,做作業,看書,睡覺,偶而打鬧……生活還真是簡單。或哭,或笑,或惱,或急,我們只是在一班這個舞台上霍灑青春。如今,我們的記憶也像頭上的汗水一樣甩得無影無蹤。我只能像碎了糖的孩子,默默蹲下身子拾起記憶的碎片以換得腦海深處快樂的隻言片語……
記憶中的周子琳,直白而且是潔癖女,口頭禪是“啊呀臟死了!”有一次在宿舍,坐在下鋪布拉拉床上吃派的餅爺被阿姨發現:“周子琳你在幹嗎!”“餅爺你不是在找東西嗎?”我們忙打圓場。“哦哦哦……我為什麼在這裡啊?咦?我怎麼會在這裡?”然後捏着派做恍然大悟狀:“阿姨我在吃派!吃派!”集體暈倒。哪還有給你電梯不坐硬要走樓梯的!不過我們還是很喜歡這個傻呵呵的餅爺。
說完這個,我突然發現我的腦海空了,無數個碎片在腦中旋轉,拼接……老雷公發短信,趙蛋飆海豚音,湯包裝深沉,皇後天天鬧“離婚”……我努力回憶快樂的片斷,為什麼,為什麼快樂的記憶是酸的?
記憶想腐爛的葉子,那些清新那些嫩綠早已埋葬在時間刻度的前段,惟有鋪天蓋地的腐爛氣味留在時間刻度的尾部。
以後不會有有冰箱的一班,不會有會讓老師無語的一班,不會有門牌天天掉的一班,不會有……這麼開心的一班。
我沒哭,可是眼淚流下來了。
記憶跳到剛開學的那天,大家都在笑,男生是,女生是,老師也是。陽光把那些照得好刺眼,好不真實。
我又想到了那張照片,我知道,那些發生在2007的事情,像是退色的電影,荒草被時間無盡地焚燒而過,剩下曾經照片里清瘦的男孩和悲傷的女孩,沒人記得,也沒人會問,他們何時走的,他們何時再來。一月,迷藏。那些年代,淹沒在人海。曾經唱過的歌,有幾首剩下來。我們站在洶湧的人海,有多少還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