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晚下自修,我趕上了廣場的武術展演。雖然只有末尾短短三場表演,但那生龍活虎的姿勢一直縈繞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帶着一股子難忘的衝天豪情。
燈光融融鋪灑在舞台上,驅除了每一絲陰暗,像是專門為武術表演者們開闢出的一片光明之地。有大群年歲和我相仿的少年以及幾位中年的功夫家穿着滑綢的功夫裝就在這台上,或挺立不動,巍巍像屹立在黃山上的蒼勁古松;或沉氣出拳,身姿矯健如龍,拳風猛猛似虎。
我站舞台前在一處側位睜大了眼睛往台上看,耳邊的音箱放出宏亮的伴樂聲,激揚澎湃的歌曲從小小的音箱里噴薄出來,衝上雲霄,又好像是從天上降下的落雷,震撼了心肺,震撼了整個靈魂!觀者眾多,大家都興奮地看着武者們的一招一式,伴着音樂,似乎也點燃了自己心中的熱血之魂,每一個毛孔隨着他們的有力動作盡情地舒張,任由所有的煩悶、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滯礙嘩嘩宣洩,在這一刻,心中惟有那莊嚴又足令每一位中華兒女自豪的中國功夫!
只見兩人對打,我腰間的拳蓄力一擊被你橫臂擋下;我又飛身一腿,你似燕輕閃迴轉避過。刀劍上陣你來我往,刃霜交織,手底下映出的是不一般的功夫;長棍橫掃,棍影中藏着的是威風蓋世。雖然舞台上的東西表演性質多,但我還是想為他們喝一聲彩!這聲彩,不僅是為了他們練武的不易,也是為了一種當今難能可貴的堅持不懈的精神,為了受盡幾千年風雨錘鍊流傳下來的中華武術。
第二場,是太極劍的表演。和着清風朗月似的音樂,老人們慢悠悠滑動手中那柄長劍。真沒想到,平時老爺爺老太太們鍛煉身體的太極劍也能變化得如此好看!跨步、轉身、抬腿,十幾位老人有序地踏着方位,一開一合緩緩旋轉,組成了一個好看的陣法!如果說上一場武術表演是剛,那麼這一場就是柔,手中的劍好像秋水凝虹,或許在老人們的心境中,就有落花輕飄點染碧潭吧,在斜陽西下之時,有淡淡的山,淡淡的水,淡淡的花,他們就安然處在這方凈地中。
最後一場在雄渾的戰歌聲中拉開了序幕,我看到一群身着白衣白褲的男孩揮着大紅旗迅速站成一排,紅似殘陽的旗子面面翻動,連成一片波浪。他們站在那裡,如雪的衣裳,彷彿凌霜的傲梅。突然,我眼前一亮:一身紅色功夫裝扮的女孩像驚鴻一般“飛”落到台前。揮拳、出腿,賣力非常。又是一種別樣的美,這種美,更像是颯爽的紅纓,抖舞中裹着花影,紛飛中挾着銳氣,在歌聲、大旗的襯托下,英勇猶如巾幗英雄花木蘭。
在激昂中開始,在沉雄中謝幕,精彩的武術展演終於過去。到現在,每每回想,我的眼前都會閃現那驚艷的身影,那些身影帶着一道源遠流長的古風古氣直撲入我的心靈深處,我被它所震撼,它是博天地浩氣精神的化身,它有着一種無可言喻的美!它將在我的靈魂中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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