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熟悉的鑰匙聲轉動着門鎖 只見第二扇木門被略顯遲鈍的推開,母親走進來,脫下那白膠粘補過的褪色球鞋,不知何時鞋上的白膠變得灰黑了。
吃過我給她熱的飯菜,看她那空洞的眼眸似乎在尋思着什麼,本以為母親會向往常飯畢后就緊捉那僅余的空隙午休一下,離她較遠處,只見她散下一頭“墨發” 洗沖一番后,母親把我叫到房間幫她吹頭髮,梳妝台前,我走到她身後,拿起梳子,替她理順拭擦……
窗外,適才明凈的天空,不知怎麼的,轉眼蒙上層層的灰雲。就在母親的長發吹得半干時,她手中拿着修眉夾,認真到撥出她額前劉海的幾根銀髮,不經意間,髮絲被吹得近干,風口吹着母親后側的髮絲,那瞬間,無數的銀髮夾雜在她那青絲迎着風飄。那不可計數的銀髮在我看來觸目驚心,又見鏡前中,母親仔細地尋着額前的銀絲,若非疲憊和長年的膳食極簡都滿滿地積沉在她的面容上,現在她溫潤的神情一定像個孩子 對此,我努力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情緒變化,微笑着,直到她的頭髮全乾,精神地紮起,俄爾天公不作美,大雨傾瀉而下,到了母親上班的時間,我對她說:“這麼大的雨,晚點再去吧!”她回過頭來,擠出一個蒼白的笑說:“下雨也得工作啊,遲到了會扣錢的,整整五十塊錢的全勤獎啊。”
陽台上,被風捲來的雨水擊打着我的臉,碎眼淚一同落到手上,我看見,你披着一身紅中略着白黃的雨衣,騎着自行車,頂着大雨 略顯失衡而搖擺地向著遠處去,消失……我恨,恨那“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血”在呢身上發生,恨那天公讓你被迫冒傾盆大雨前行,恨自己還沒有能力,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