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說,范寥若你丫的變態狂! 同桌是氣急了后無心之說,我還是略受了點打擊。從和她同桌起就老是我佔下風,有事沒事都受打擊。這次因為給她起了個不太動聽的綽號而被她扁了一頓。我雖然表面上和她打打鬧鬧,其實心裡已經有些厭倦了。可她卻看不出我的意思,繼續着她的無理取鬧,我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沖她吼。 我埋頭做作業,她又湊過來東看西看的,“生氣了?別呀,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繼續做着作業,真想和她好好談談,如果她不煩我我才不生氣呢。可她偏偏在察言觀色方面少根筋,所以沒什麼朋友,於是我就更像是被她死賴上了,甩都甩不掉。好朋友敏言好幾次都想幫我去說,讓同桌別再煩我了,可我總是過意不去,謝絕了。 我沒理她,她討了個沒趣悻悻地回去了,耳根清靜下來后我繼續努力地攻克難題。班主任眼裡就只有錢了嗎?同桌的成績是出了名的差的,而我卻是一班之長,成績名列前茅。同桌曾向我透露過,她之所以能和我一桌完全是靠她老爸的錢的,典型的財大氣粗。有時候看着同桌的樣子忍不住猜想她老爸的樣子,大概是蠻橫無理,滿身的銅臭味吧。 同桌又沒完成作業了,我催她快點補,她祈求地看着我,“我的好同桌,你就放過我吧,少收一份又不會怎麼樣的,拜託了。”我毅然打破了她的幻想,“不行。”她還不死心,“一頓KFC怎麼樣啊?求求你了!”我有些心動了,但理智告訴我,不可以害她的,我還是拒絕了,她幽怨地看着我 ,“我要和你絕交!”我冷淡地說:“請便。”然後她絕望地趴在桌子上蹭來蹭去,我無奈地說:“服了你了,下不為例啊。”她馬上像喝飽水的花一樣來了精神,“Yes,madam!”攤上這麼個麻煩的同桌真是無奈啊。 同桌在體育方面也很白痴,跳遠考試就要開始了,她才求我教一下她該怎麼樣才能跳得遠,我說:“你想跳多遠呢?”“總得有個及格分吧。”我指着跳遠的地方對她說:“那我告訴你個方法。”她低頭哈腰地等待着下文,“往及格線上跳唄。”“55555555你耍我啊?”我避開她的魔爪撒腿就跑,她在後面追得很緊,跑步倒是挺有天賦的,我邊跑邊說:“還有一個方法,發揮你跑步的能量來吧!”然後操場上傳來我的慘叫聲。結果那次考試就我們兩個要補考,我因為被她追着而扭到腳,她則因為跳得實在是近啊,大概一米都不到。結果那幾天放學后我都陪着她到操場上練跳遠,我鬱悶。 運動會上她竟然背着我幫我報了一千五百米長跑,結果在比賽前夕我成了我們班人人景仰的英雄。無奈,我只好每天放學後去操場上練習,同桌還算有點良心,陪着我一起曬太陽。我饒着操場一圈一圈地跑得口乾舌燥,同桌卻躲在樹陰下吃冰激凌,還含糊不清地喊着什麼“鐵娘子加油”啊什麼的,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把兩個冰激凌解決光。奇迹的是我竟然拿到了第三名,因為項目是自由報的,大家都不願意選長跑,總共才十幾個“鐵娘子”參加,我又一次無奈了。同桌還說著風涼話:“你怎麼也不暈一下啊?害我都做好給你人工呼吸的打算了,那要多大的決心呀……”“Stop!”我毫不猶豫地扼殺了她繼續長篇大論的機會。 同桌近來總是憂心忡忡,悶悶不樂的,我倒有點不適應了。同桌說:“我爸破產了,我們家什麼都沒了,老師得不到錢了一定會把我這個拖你後腿的傢伙調走的,這下你可以耳根清靜了。”可以耳根清靜了,但我覺得心裡好像莫名其妙地缺了一角,空落落的。我安慰她:“沒事的,跌倒了可以再爬起來,不會有事的。”她希翼地看着我,“你有沒有把我當過朋友,哪怕是一點點的好感?我是不是很討厭?”我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表達我的感受,我拍拍她的肩,無比深沉。她微笑着,“我明白了。”我始終不明白她的微笑所表達的意義,她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或者,誤解了? 第二天她就轉學了,聽說他爸帶他到北京去闖。小小年紀,就要無條件地接受這個年紀不該有個負擔與憂傷了。你有沒有把我當過朋友?如果能再見你一面,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是的。如果還能再見你一面,我想我會忍不住淚流滿面。親愛的同桌,親愛的陳星,我驀地想起,有個成語叫寥若晨星,親愛的陳星,你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了嗎?一定要幸福啊!你幸福了,寥若才敢安下心來,才敢讓自己幸福啊。 我的新同桌是教師子女,性格孤僻高傲。有一次她轉過頭來想和我說話,我習慣性地一把推開她靠過來的頭,惹惱了她,扇了我一巴掌,很疼。我這才發現,陳星的脾氣真的很好,不管我怎麼罵她她都不惱,她愛粘着我,只是因為太孤單了,太孤單了。我在夜色下獨自推着自行車回家,才驀地發現,不管是什麼時候的夜晚,都是那麼冷。衣衫單薄的我,止不住得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