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就像是一棵大樹。
這是媽媽對我講的。我剛出生不久,爸爸就因為工作無法照料我和媽媽,給我換洗衣物、照顧我都要花費媽媽大量的精力,小胳膊小腿的,光害怕扭着,加上每天三頓飯,喂牛奶,晚上還得哄我睡覺。媽媽根本忙不過來。外婆心疼媽媽,所以照顧我的擔子58歲的外婆心甘情願的扛起。
每天上午,安頓好偏癱的外公,外婆便會徒步走二十分鐘到家中來。先是煮牛奶喂我喝,又收拾屋子,給我們做飯。然後再回家照顧外公,下午又過來,幾乎天天如此,從不間斷。
三歲時,媽媽因為工作沒有時間照顧我了,便將我交給外婆照料。
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段最快樂的童年記憶。那時,每當夏天來臨,外婆便會領着我到公園的草叢裡捉螞蚱,外婆可是高手,只要看見目標,就會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用手一扣,一隻戰利品便被活捉了,每到這時,我就會站在旁邊蹦跳着喊:“姥姥真棒!”然後,外婆將螞蚱裝進礦泉水瓶里,再進行下一個目標。往往,我都是拿着裝有十幾隻戰利品的水瓶牽着外婆的手往家走。外婆逮蟬也是好手,那時,我沒有氣球,外婆別出心裁,讓我手裡捏着線,上頭綁着一隻飛動的蟬,有這樣特別的“氣球”,我可高興了。
外婆擁有很強的毅力,因為除了照顧我,她還要悉心照料我常年偏癱的外公,一天三口飯,外婆都要一勺一勺地喂外公,洗臉、洗腳,也是如此。我眼睜睜的看着外婆日漸變拱腰型,雖然外婆嘴上從來沒有說過累,但是從那偶爾無助的眼神中,我便知道,外婆累了。
五歲時,我上了學前班,離開了外婆,和父母住在一起,媽媽幾乎天天和外婆通電話,有時我也會在電話中甜甜的喊着“姥姥”。每個周末,媽媽都會帶我去看望外婆。而外婆也要抓緊好機會露幾首好菜。
時間過得飛快,在我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外公去世了,我沒有哭,媽媽也沒有哭,只有外婆落了幾滴淚,我覺得對於外婆來說這是一種解脫,對於外公來說也是一種解脫。直到現在,即使外公去了,外婆在我眼中還是那麼堅強、那麼純樸。
外婆從沒上過學,但每次和外婆在一起,便總要給我講講自己過去的故事,從兒時在地里拔草放羊到參加工作再到生兒育女,挨過餓,受過凍。講到興起時,便會越說月來勁,而我也津津有味的聽着;講到傷心事,淚角也總是掩蓋不住淚花閃閃發亮。姥姥走過的路是坎坷的。
記得有一次我剩飯,外婆幫我吃了,我臉紅着說不用,飯吃不完就算了。外婆卻一臉肅穆的對我說:“我是六零年過來的,挨餓的滋味可難受了,我幾時都不能浪費!”我怔住了,雖然不只一次的聽外婆提起六零年的艱苦生活,但是聽從沒上過學的外婆說出這句話,我自己除了慚愧,更多的是一種震撼、一種敬意。
雖說外婆沒有過過富裕的生活,但也絕不會在那張皺褶的臉上發現一絲遺憾,一絲抱怨。外婆說她滿足了,過得生活是幸福的。
就是這樣的外婆,從不向命運低頭,不向生活低頭,因為她的心中刻有一個“堅”字,在豐衣足食的今天,外婆也始終秉持着一種善待他人,堅定自我的精神。
外婆,一棵永遠佇立不倒的大樹!
白銀市第十一中初一: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