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已聽過不少滿含人間溫情的故事,其中有很多都在述說著祖母或是外婆的關懷。而每每想到這些,總忘不了細細密密的針腳,縫縫補補的細節和蒼老但慈祥的面容。
我也曾一度沉浸在這種溫情里,然而,我從未想到……
那一天,我從衣櫃里翻出一條我很喜歡但舊舊的牛仔褲。上面的那個小洞洞害得我好久都沒穿,我端詳着,想到幸好外婆在我們家,就興沖沖地跑到她那兒。
我拿來針線,坐到外婆旁邊。外婆慢騰騰的戴上老花鏡,我幫她穿好針,外婆便開始了。側着臉,打量着外婆的一舉一動,想起了以前讀過的有關外婆做針線活的故事,那種溫暖的感覺連同感動一起湧上了我心頭。
外婆雖然老了,手腳也不靈活,可手指卻比我靈巧多了。記得以前她逢東西的時候速度很快,但很整齊,我們不論多仔細,都會逢歪的。
當我從那些令人讚美的回憶中回來的時候,我看着外婆,心裡忽然咯噔一下——現在的外婆已不是往日的那個外婆了。她的手指仍是那麼靈巧,只是我看見那根細細的針扎進布里,再穿出來的時候,弄錯了位置——外婆根本沒把補丁逢上去!
我驚愕地看着外婆,她絲毫沒注意到我的表情,一臉幸福的笑容。看着她的臉,彷彿聽見她正在心裡默默地說:等我縫好了,外孫女該多開心哪。
她的雙眼,笑咪咪的,可我此時才發現往日那清澈的雙眸已失去了光彩。
我定了定神,暗暗感慨,我真的沒意識到在我快樂的成長的同時,長輩們也在逐漸的老去。今天外婆的事提醒了我,可又是那麼難以置信。我很難想象,有一天,我的母親也會模糊了雙眼,我的父親也會脆弱了身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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