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凄厲的刮著,大街小巷一片寂靜,在這個清冷的月圓之夜,一個拿着鐮刀狀武器的黑色影子緩緩降落,遮住了月亮的光輝------
路邊的蟋蟀停止了鳴叫,似乎打了一個冷戰,是的,他,就是死神。他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望着這個小村莊,冷冷的飄了進去,使這原本悶熱的夏夜裡涼的有些詭異,他笑了,因為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這裡有人就要離開了吧?他晃了晃那個裝着無數人靈魂的瓶子,循着氣息向前飄去。
最終停在一戶人家門前,這是唯一一戶在深夜亮着燈的人家,他抬起手中的死亡之刀,一邊緩緩念動咒語,一邊打開了那個瓶子,這時,一陣哽咽與啜泣打斷了他的咒語,他往窗里一看,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她緊握着女兒的手,彷彿那樣就能阻止女兒離去似的。
不過,死神也是有好奇心的,他旋身一轉,已變成一個滿臉皺紋飽經風霜的老太婆,“時間還早”他安慰自己說。
“噹噹當”,在他第二遍敲門的時候,門開了,是剛才那個女人,她滿臉淚痕,略驚奇地打量了一下來客,要知道這已是深更半夜了。“我迷路了,可以進去暖暖身子嗎?”死神肌肉僵硬地說。“請-進吧。”
她已經沒有力氣說些別的什麼了,將他攙了進去,他有些不自在,女人的手很燙,像要燒化了他似的。她撥了一下火爐里的碳,又回到女兒身邊。
“她,她怎麼了,為什麼不請醫生?”死神被女人盯得渾身不自在,結結巴巴地問。“請了,可,醫生說,說---”女人低下頭,身子顫抖着。“說,除非死神放過她。”她深吸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可死神是不會放過她的。”他冰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接着又後悔了,覺得不該這麼殘忍,好在那個女人沒什麼反應。
月亮也睡著了,女人開始輕輕的唱歌,唱得淚流滿面。她的嗓音很好聽,就像溪水輕輕流過他心裡,雖然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心。突然一種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酸溜溜的,讓死神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是上萬年前一個美麗的女人。神原來也是人的,因為心死了,才變成了神。而他現在,感覺自己的心正被一寸一寸的喚醒。在這飄渺的歌聲中,他慢慢地睡著了,夢見一個男孩在溪邊玩耍,哦,多美啊,那是家鄉---
死神突然醒來,天色已是黎明,他從椅子上跳起來,鐮刀咣當一聲掉了出來,清脆的聲音迴響着,他已經暴露了。“死神先生,要喝粥嗎?”是那個女人,她微笑着望着他。死神一驚:“你怎麼知道----”“從你一進門我就知道了。”“那你還敢----,難道不怕我連你的靈魂也帶走?!”“怕,很怕,但我更怕女兒離開我。”望着女人平靜的臉龐,死神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帶走靈魂的時間是一定的,也就是說,他現在不能帶走那個女孩的靈魂了,以後也不能。“要是您真要帶走一個的話,請帶我走吧!”女人放下粥,吻了吻女兒。死神心裡一動,要是對面是自己的母親,她會這樣說嗎?肯定會的—
死神升起來,狂怒的劈向一棵樹,剎哪間飛沙走石,什麼也看不清了,死神背過身去,因為他哭了!
在大殿上。
“為什麼少了一個靈魂?”
“有個女人救了她”
“叫什麼名字?”
“母親。”
諸城市繁華中學初三:常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