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小區門口,人影穿梭。“吱呀,吱呀!”那是自行車騎過的聲音。“嘿呦,賣報嘍!”那是報童高亢的叫賣聲。“嘩拉拉”那是樓下奶奶燒菜的聲音,我拎着旅行箱,豎耳傾聽,這熟悉的音樂,多麼美妙。
一個月前,我也是這般拎着旅行箱,意氣奮發的走出家門,去感受我所謂的自由,去體驗我所謂的自主,去迎接我所謂的自立。我逃離了母親怨天怨地的亂叫,逃離了父親喋喋不休的怒吼。我成了一個聾子,我離開這裡。
我歡天喜地搬進外婆家,投入自己那動人的聲音世界。“哈哈……”那是我看電視的歡笑聲。“啦啦……那是我聽音樂的享受中。“嘭嘭……”那是我玩遊戲的激烈聲。我沉浸在自己紡織的樂曲聲中,我清楚聽到自己獨立后那愉悅的歡叫。
讀書的晚上,依舊在寫字檯前奮筆疾書。我淹沒在試卷的海浪中,連一個小小的浪花也無力捲起。“即,我有道數學題不會,你來幫幫我。”聲音在房間里來回飄蕩,卻沒有迴音。良久,我才抬起頭,發現那聲音的主人早已遠離。寂寞無助的夜晚,少了母親那恨鐵不成鋼的報怨,也少了她動筆計算的“沙沙”聲音,更少了她耐心講解的溫聲細語。
我一臉苦悶地走進外婆家,甩了書包,將一肚子的事事非非向外婆傾訴。在我那企求安慰的目光注視下,外婆平靜地說:“小孩子煩心事,沒幾天就過去了。”便丟下我一人做飯去了。也許這就是長輩與小輩之間的距離吧。我鬱悶地走進自己的房間,想起了爸爸那侃侃而談的分析,也想起了他抑揚頓挫的鼓勵,更想起了他那善解人意的淳淳教導。
爸媽的聲音在我腦海徘徊,融合成一道濃郁而動人的交響曲。雖沒有滸樂那樣令人沸騰,也沒有中國古典那樣令人沉醉。但他們那深深的教導和愛卻在每一個音符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現在,我回來了,我迫不及待地掏出鑰匙,深呼吸。當我將角匙插進鎖孔的那一刻,我清楚地聽到了心中的那個聲音“爸爸媽媽,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