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大地因為天上半露的冷月而染上了清冷的氣息,我與父親和幾個朋友漾舟在村間的小河上。玩累的朋友們都已進入夢鄉,而我卻餓了。此時我和父親正圍坐在火爐前,靜靜地等着鍋中的魚湯煮沸。
“你知道么?我小時候和你爺爺出海打魚,只帶一些吃的就行,在海里打到魚,是可以直接煮了吃的。”父親突然開口。“嗯?不會不幹凈么?”我抬起頭,好奇地問。“哪裡會,”父親見我有興趣,也打開了話匣子,“當然也有些不能吃,像有些長得花里花俏的,就不能吃,得放回去。”我問:“是河豚吧?”“或許吧,反正行過一兩年船①的都知道那些傢伙。”
月上梢頭,一聲“咕呱”的聲音,也加入了這場小小的談話。我驚異了一下:“青蛙?”“嗯,現在是夏天,整天都會有一些聲音:白天的是蟬,晚上的是蛙,現在聲音有些少了,放在以前,那是可以吵得你睡不着的。”父親說。
頓了一下,父親接著說:“還有,春天的時候我們要去插秧,耕作。等到秋天就可以收成了,剩下的那些作物的桿,就當成煤燒了,燒完的灰,也是可以賣的。”“是嗎?我以前只知道可以用來烤番薯,還是鄰居小新告訴我的。”“誒,對了,我們小時候就經常這樣,不過我們都是這樣烤的……”
此時,月亮已褪去那層朦朧的輕紗,皎潔的月光灑在船上,也灑在我們父子兩人身上,為這夜景平添了幾分詩意,耳畔突然響起一聲廟堂的鐘響,沒有高樓的遮攔,鐘聲顯得那麼遼遠。父親看了看鍋,說:“好了,可以吃了。”我使勁地聞了聞,讚歎道:“哇,好香。”父親得意地笑了:“那當然,我們鄉里的魚,可是出了名的。好了,吃完趕緊睡,明早我們還要去集市呢。”
飯後,躺在依然搖晃着的小船上,我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香濃的魚湯,清冷的明月,還有那些趣事,走進鄉間的生活,似乎也很不錯呢。”看了看熟睡的朋友們和坐在船頭的父親,想起明早的集市,不由懷着期待,沉沉睡去…
①我們這裡把乘船做生意和打漁叫做“行船”
四年來第一次投稿,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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