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小亦,是在那一年的十二月。那個冬天,是我有生以來見過最冷的冬,這座小城的雪,它似乎相訴說著什麼,那言語出奇的讓我感到安心。
那只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周末,我跟着母親參加一對新人二婚的婚禮,婚禮現場布置得很溫馨,一下子讓位驅除了心裡所有的不快。花園裡,有女人們的嬉笑聲,和男人們穩健的腳步聲,在這裡,我突然覺得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我只有躲在角落裡發獃。小亦的出現,給我的這一天,增添了無限的色彩,但心裡,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
就在離我幾十米處,一個女孩激動的叫着我們的名字,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就衝上來抱住了我,我被嚇了一跳,原來,那個女孩是小亦,我有些吃驚,我和她自從畢業以後,有一年沒見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她也是來參加者對新人婚禮的,真巧啊,這樣也能遇上,我心想。我和小亦,從幼兒園,就是同學,是屬於熟的不能在熟的那種,但是,這次和她的相遇,讓我感覺熟悉中又有一些陌生,她不頭髮留長了,扎了一個花哨的髮型,她還打了耳洞,怎麼會打耳洞呢?我記得她最怕疼了。心裡這樣想着,卻也沒問。這種陌生,不僅來源於她的外表。
我們找了一張桌子,好好的敘了敘舊,當我們談起一起班裡滑稽的人時,她的語氣里,有不羈,有嘲弄。她還批評我的過去,這些,我都只是一笑而過。
後來,我們在院里散步,她突然開口說
“你變了”
“是嗎?”
“蒽,是的”
“哦”
我沒去琢磨她話里的意思,也沒想去琢磨。這之後,我們之間就再也沒到找什麼話題,也是,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
媽媽來找到我,說要走了,小亦把我送到了停車場,一直到上車,我們也沒問對方的手機號,即使我們都是有手機的。一人一句再見,就再也沒留下些什麼,我們的語氣里,有不舍,也有慶幸。
往後的日子裡,我也照常運作。
就在和小亦見面后的一個星期,媽媽得了中感冒,周末,爸爸去上班了,我得自己做飯,還有熬粥給媽媽。早晨起床,折好被子,然後掃地。當然,這是我小學畢業后最尋常的生活方式。
我熬好了粥,給媽媽喝了。
這時,我突然領悟,我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這些的呢?折被子,掃地,做飯,什麼時候呢?我也記不太清了,但至少我以前是不會做這些的
忽然,就像一夜長大了一般。
我明白了小亦話里的意思,是的,我變了,但是,不僅是我變了,我們都變了,我們都不在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純真的孩子,我們都長大了,不是嗎?
我們都不在是從前的自己。
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呢,沒什麼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