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美好的是回憶,比回憶更美好的就是你。——題記。
唐小丹,老早老早老早(此處省略1萬個老早……)就想給你寫這篇“回憶性”散文。但是苦於一直沒有時間。我能想象地出你怒目圓睜但還是帶着笑意地罵我:“那是你懶好不好?!”好吧,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先跟你說好,這篇文章散的要命,因為都是從我的大腦中抽取出來的某些片段,可能有點像微電影?……不知道你到時候看了這篇文章會不會感動的流淚如果會的話不要找我要紙巾費哦…
(一)初遇
初一。
新生報到第一天。
那時已是夏末,初秋的氣息充斥着整個陌生的校園,習慣了夏日的亢奮熱情,秋日散淡慵懶的氣息反而讓我處處都感到不習慣。
我急急忙忙來到學校,迷迷糊糊地就選了個座位,猛一轉頭就看到了你。
就像是電影里的一個特寫,你黝黑的雙眸蘊藏在很深的雙眼皮下,微微地抬起,帶着一些禮貌的拘謹的笑意。你的臉頰飛上了紅暈,微卷的發梢溫順地貼在耳畔。你的靦腆被我盡收眼底。
我大方地向你打了個招呼。
可是你沒有對我說一句話,我認為你被我的熱情嚇倒手無足措。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對你的印象都是靦腆拘謹。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和這類女孩交朋友,因為這樣太木訥了,悶悶的,走在一起毫無生氣,多麼無聊。
所以,那天以後我們沒有成為特別特別深交的朋友,就像是一陣風,輕輕拂過,悄悄地邂逅,不留痕迹。我找到了和我一樣活潑的熱情的朋友,而你,也很快找到了死黨。
那一天,令人心躁的蟬鳴,透過陽光在風中輕輕搖曳的綠葉,那股初秋的慵懶的氣息,你靦腆拘謹的微笑,都被我久久地封鎖,深深地埋在一個叫做記憶的森林裡。
(二)相識
你太安靜了,在班裡一直老實本分,是老師心目中典型的“乖乖學生”。在我眼裡,你屬於那種可有可無的人物,就像空氣,沉靜而又沉着地存在着。
我總覺得我們突然走在一起有點突兀,就像宇宙天幕中的兩顆星星,遙遙相望,有一天光芒匯聚,突然相撞,從此融合為一體,相偎相依。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在中飯時間會尋找你的身影,找到了之後欣喜地迎上去然後勾肩搭背屁顛屁顛地一起去吃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自然地拉着你的手一起奔跑着去趕體育課,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可以在你的面前開懷大笑,而你能在我面前肆無忌憚地大哭特哭。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相知相依,成了這麼好的朋友。
就是這個學期吧——初二(上)。
我們倆總是最最最喜歡體育課。
體育課時,完成體育老師的任務,然後象徵性地拿兩個籃球,躲到小操場后的那個石階上,把籃球放在腳底滾啊滾啊滾,然後侃天侃地侃學習,消磨掉一整個體育課的時光。
我有時候會把那兒當成我們的秘密花園,像愛麗絲一樣進行一次奇妙的探險。下課鈴在我聽來就是禁音,它一響,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物都像幻境一樣不復存在。
我認為那個時候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也因為有這麼一個過程才讓我們的友情漸漸變深。
我們能興高采烈地談明星,談“楊冪真的丑啊!”,“汪蘇瀧的歌真的好聽呀!”“其實許嵩挺帥的。”
我們能唾沫四濺地談老師,“陳老應該淡定點,我覺得她的這個處事方法不對,學生跟老師之間應該是像朋友那樣的!……”“杜老師怎麼又罰我們呢?今天會抄死的!是不是到了那個神馬期?”“唉唉唉,你注意了沒?侯老今天講電學的時候居然露出了那麼一抹詭異的笑容……”“哎呀,我社政完蛋了!新來的這個王老師講話一點都不清楚,還直接報標準答案……難道考試的時候他也這樣?……”“語文老師今天穿的,好帥啊!……”
其實我們談的最多的還是學習。我們會互相抱怨學習壓力怎麼怎麼大,作業怎麼怎麼多,家長怎麼怎麼嚴,上課怎麼怎麼難熬……
我們都期望學習能更民主自由點,老師能更親切開放點,父母能更平等和藹點。
可是我們也知道多麼多麼難的路,我們都必須走下去,無論我們願意還是不願意。
完了之後相互安慰。
心情會好很多的。
你對我說:“其實我覺得不一定要學習才能有出息,人360行行行出狀元!開個神馬店的,人日子照樣過得有滋有味。教育人光注意知識也不行,也得注意思想啊,品質方面的,比如說那個誰?”
我接到:“葯家鑫……”
“對,就是葯家鑫……”你繼續侃了起來。
某天我被800米長跑記錄的成績給狠狠地刺激到了。我沒有拿籃球沒有和你去秘密小花園,心血來潮地一圈一圈地跑操場,跑累了就走,疾走的那種,一點兒也不讓自己歇息。你無聲無息,悄悄跟在我身邊,挽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跟着我一起前進。當時我的心中就有種叫溫暖的東西在蕩漾。
(三)糗事
整日與你廝混一起,免不了出些糗事,而且這些糗事還是糗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糗事1、一天我們在操場上滾籃球還是怎麼著,球突然滾到一個踢足球的男生那兒去了。我當時沒戴眼鏡,同樣近視的你眯着眼睛跟我說:“那個好像是吳蕾,對,就是他,沒錯。你喊一聲,叫他把球踢過來!”我就放開喉嚨對着那個男生喊:“吳蕾!”結果在我們背後的乒乓球台那兒悠悠傳來一聲:“幹嘛?”我僵直身子轉過去:“沒事……”
當時你笑的那叫一個花枝亂顫,沒心沒肺。
從此我終於明白了“近視眼不是病,得了真要命”這句名言的含義。
糗事2、還是體育課,我們看着別人都打乒乓球,手也痒痒。於是到儲物間去找乒乓球……結果,當時我們學校正在舉行足球比賽。當你打開儲藏間的大門時,突然看見幾個男生赤着上身準備套衣服,這幅火辣的場面使純潔的你當場愣住,我目不斜視憋住笑意拉着你迅速跑開。臨走時好像還聽哪個男生罵了一聲:“這學校的女的真沒素質!”你就火了:“丫誰沒素質?!在哪裡換衣服不好偏偏在這裡換?我們怎麼知道還有這麼沒素質的人在儲藏間換衣服?!”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表示贊同。
糗事3、班級里有一個二胖活寶——阿超。上課時總愛語出驚人惹得你頻頻回頭看他。結果阿超到處散播謠言,說你上課是在看他前方的總愛抿着嘴笑的挺淑男的“方偉哥哥”……你咬牙切齒地解釋:“我是在看總愛抿着嘴笑的挺淑男的“方偉哥哥”……後面的那個死胖子!你看他長得多逗!鼓鼓的眼睛總愛轉來轉去到處亂瞟,唇邊總帶着那麼一絲狡黠的欠扁的笑意,個子不高他還挺胖,沒有韓紅的命吧,他還得了韓紅的病!”
從此,在我們班,再也沒有聽到這條謠言……
……
不知為何每次回想起這些糗事我眼瞳中總是充滿含着笑意的淚光。明明是那麼可笑的事情可是為何在我想來那麼地傷感那麼想哭呢???
(四)分別
這是一個寒冷乾燥的冬天的早晨,氣氛沉悶地讓我想抓人。當校園廣播里傳來“按廣播操的隊形排列……”時,人群一擁而下,我拉着你的手也急急地往下奔。
做完早操,班主任老人家倏地停在你面前。
“唐丹啊……真的要回老家嗎?”
你垂首不語,過了好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
我強扯出一絲笑意,錘了你一下:“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不夠義氣!”
你眼眶一下就泛出了令人心疼的紅。
我終於明白你不是在開玩笑。
兔子舞的音樂歡快地響了起來,我木然地搭住你的肩,你的淚,終於一點一點流了出來,晶瑩的淚珠附在濃密的睫毛上,隨着睫毛的運動而上下跳躍,在陽光下閃着剔透美麗的光芒。
那次的兔子舞,歡快,熱情,在寒冷的冬日裡充斥着不同的溫暖。同學們臉上儘是歡快滿足的笑意。可是我知道,那次兔子舞,有兩個人,跳的一點兒都不開心。
上樓的時候,我像以往那樣親昵地挽住你的手。你哭的像個丟了糖果的孩子,淚水像決堤的洪水,怎麼止也止不住。
我才明白有人比我更傷心。
我們這樣一路走着,相對無語。
“真的要走嗎?”
“嗯……”
“沒有挽回的餘地嗎?”
“嗯……”
“不要哭了好嗎?”
“嗯……”
我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輕拍你的肩。
“哭是種很沒有骨氣的做法,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哭……你想想,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走,要麼留。最壞的結果,就是離開。但是這是你人生的必經之路啊,你必定要走這一步,也許到那裡,你會有更精彩的人生,你也會有更友好的朋友,更優秀的老師,更高級的學校……只要你努力,到哪裡都是一樣的。”我深吸一口氣,“當然留下來更好。”
這些話看起來很有邏輯,條條有理。但是事實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只是用理性選擇的方法幫你分析未來的道路,這種方法在我看來實在太冷酷無情,但是卻是最有效的讓你眼前充滿朦朧霧氣的大路清晰起來的辦法。
你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抹着眼睛。
班主任在班級裡面公布了你要走的消息,並說要開一個“歡送會。”,和元旦聯歡會一起辦。有幾個調皮的男同學笑了起來。歡送會……送別會……怎麼有點像已經die的人要舉行的某種儀式?……
我的目光越過重重人群鎖定在了嘴角勾起的你的身上。
(五)尾聲
一個做早操的清晨。
你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聲對我說:“這次聯歡會我要唱嘆服——”
我驚:“什麼?”
你又喊:“我要唱嘆服!”
“搞錯沒有?你唱嘆服?我還唱城府呢……”
你佯裝生氣地錘了我一拳。
我求饒:“好吧好吧,你唱!到時候我會在下面拚命鼓掌的,我挺你!”
你終於滿意。
“大不了塞團棉花嗎……”我小聲嘀咕。
“……”你在我的身後無語。
終於到了聯歡會那天,由於種種特殊原因你沒有唱嘆服,而是換了首超快節奏的在我看來難度係數五星級的……《埋葬冬天》。
……
輪到你上場。
為了給你面子,我停止了嗑瓜子……
你和其它人合唱,你們選擇了清唱。
前奏是一段超快的RAP,你和H唱的是高潮部分。
“我們愛過的每一天我都記在心裏面
就算分開也讓你知道對你從沒敷衍
被風吹散了思念
捲起我們的時間
初次相遇的地點取名懷念
每年的這一天我都盪在鞦韆上紀念
紀念我們曾經深深愛過走過這幾年
你又何必說抱歉
這個落葉的秋天
就把我們的愛埋葬在冬天
……”
我在台下久久的注視着你,你和H的聲音不像原聲那麼傷感委婉,但是異常清脆透明,不含雜質的聲音透過我的耳膜穿透到我的內心。在歌聲里,我看見了初遇低垂着眼眸靦腆笑着的你,我看見了悠閑坐在石階上高談闊論的你,我看見了??蹇砂?哪悖?一箍醇?絲薜哪敲瓷誦牡哪恪??磺械囊磺校?枷穹諾纈耙謊??諼業哪院@錕燜傯???揮鋅焱嘶蚩旖??獠康纈敖凶齔沙ぃ?纈暗慕嵛彩怯籃恪?/FONT>
我突然就想起了初一新生報到時那個初秋。那是個太過太過美好的時代,不知為何,鼻尖縈繞着一股淡淡的青蘋果味的芬芳,久久不散。
我們的青春就像青蘋果,有點甜有點苦又有點澀,它既包含着青春的活力,又有不可避免的苦澀與不成熟。箇中滋味,只有每次細細品嘗它的人才能理解。
而唐小丹,我和你一起品味了青春。
是的。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儘管很短暫,但我想我對你的思念從來都不會減,在凌冽的冬風中我們仍然笑魘如花迎接着離別。不用說抱歉不想說再見,還是,把思念埋在心裏面。我們的友誼,我永遠,收藏在這個美好而聖潔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