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2006年;那月,六月;那個姐姐,一個很可愛噠姐姐。
她初三,我初一。曾經,我待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就那樣痴笑着站在她的陽光中,溫暖的,明亮的;灼熱的,刺眼的。她是可愛噠,雖然她很圓,雖然她眼睛小,雖然她頂着一堆自然生成的黃色亂髮,雖然她從未穿過裙子,雖然她個性中有極像男生的一部分……但這毫不影響她在我,乃至眾人心目中的可愛。
初三的孩子們太需要陽光了吧。每每下課,她乃至她的死黨都會搬出各自的凳子,倚着窗檯,進行十分重要的光合作用。有時候,他們真的是一株株植物,靜坐在陽光下,只要有陽光就好。也許,他們也該呼吸一下沒有硝煙和壓抑分子的空氣了吧。姐姐,讓我體驗到了一個早到的初三生活。那片生活里,有明媚的陽光,有安靜地等待綻放的他們……
姐姐有一個香香的筆帶,是一條狗的樣子。絨絨的毛,是卡布奇諾的巧克力色與鮮奶的結晶。顏色軟軟的,香也軟軟的。常常把它抱在臂上,用手指把它並不很長的毛繞呀繞。它胖胖的,因為肚子里裝着滿滿的筆。那些都是姐姐仔細挑過的。姐姐對自己的一切總是很認真。
好像離開是一個寫好了的結束。畢業了啊。第一次見到姐姐那樣無助地利在那片熟悉的陽光中。她沒有流淚。她很堅強,即使以前胃疼也沒有哭過。她一遍遍的向我述說著她的朋友對她是多麼多麼的好。他們在畢業前夜,一起去外面玩。也許淚早在那夜便流盡了吧,他們不說話,只是哭。也許想起了很多逝去的時光吧,就像他們騎車在下自習的夜路上狂奔,姐姐胃疼時他們騎車載姐姐回家,即使姐姐的汗把後背上薄薄的衣衫早已滲的水淋淋的。聽着那樣無助的話語,我卻什麼也不能做。她以一種超乎平靜的口氣述說著,我開始心痛。“姐姐,想哭就哭吧。”“我什麼時候想哭了?”沉默。“誰說揚起臉,眼淚就不會掉下來?”“可是,我都不會哭了呢。”姐姐邊仰着頭邊告訴我。
記得每每下課,她便衝出教室,“左蹦?右蹦?”,她邊唱邊蹦?。很單純的孩子,也許長大還沒幾天呢。記得她的空間里有一段話:“偶是快樂噠。偶沒有哭。所以你們也要快快樂樂噠。”記得她的那副黑框的“周筆暢”式眼鏡,記得她那雙雪白雪白的球鞋,記得她那輛輪子小小的自行車……記得,我一直都記得。那個夏天,那個初三。那年,那月,那個可愛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