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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在日月潭上空的雲朵(4)

白雲飄飄作文網 字數: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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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爾竹整天被關在籠中,要走不能走,要飛不能飛,幾乎到了發瘋的程度。他想念娜子,望着天邊的雲朵或星辰,總是灑下無盡的淚水。 

  有時他拚命朝籠縫中鑽,勒得羽毛紛紛下落;有時他索性用身體撞那鐵網,力量卻是微乎其乎。 

  每天,鵓鴣給他送來食物,他才活下來。那是一隻褐色的鵓鴣,稍帶些白色,看去一點兒也不艷麗。她看爾竹的眼圈總是紅腫,知道他流了好多淚水。每晚,等人們歇息了,花鵓鴣便和自己的偶伴一起,隔着籠網來跟爾竹談話。花鵓鴣的偶伴是一隻通體墨黑的鵓鴣,對爾竹也十分關心,他曾為爾竹的遭遇傷心落淚。就是這樣,爾竹挨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日子。 

  白孔雀摔下山後,落在了一棵大樹上,沒有失去性命。一列??飛來,將她拖回山洞,她醒來后安心療養,一夜之間竟又長出了羽毛,完好如初。但她的右翅無法再生。她仍能飛翔,只是功力減退,盤旋、俯衝遠不如原來敏捷自如了。 

  娜子不分晝夜地找啊問啊,穿過了一林又一林,尋遍了一山又一山,沒有爾竹的一點音信。她想怎麼就這麼難找呢?是方向錯了嗎?從離開深山到現在,走了多少里路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就看不到一絲希望呢?她還是一個勁兒地找着,即使走遍天涯海角,她也要找到他。爾竹經過的地方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只要她不斷地找,義無反顧地找,就一定會打探到他的消息。 

  天邊現出幾縷琥珀色的晚霞,鳥兒們排着隊,一列一列歸巢了。夕陽下,蘆葦的葉子微微搖曳,發出沙拉沙拉的聲響。 

  娜子走得累了,靠在一棵大樹下歇息,不一會兒便睡著了。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羽毛上,閃閃漾漾分外柔美。在夢中,她聽到上帝在呼喚:“娜子!娜子!”她趕緊站了起來。上帝的聲音在夜空里回蕩:“再過十七日你將轉化成人,將去人間造福。記住,要保護好體內的仙肝。”說完,就全然沒有聲音了。娜子忽地醒來,看到月亮已經升起,惶惶惑惑記下上帝的話。 

  清寒的月光籠着大地,周圍一片安謐。娜子站起來,踩着月光又走開了。她想,她不能辜負了白荷湖畔的鳥兒們,要保護好仙肝竭力去找爾竹。 

  娜子走了一夜,感到口渴難忍。直到半晌才遇到一條河,卻已乾涸了。她想吮些花蜜,可路途中的所有鮮花都萎謝了。昨天不是還見過河流嗎?為什麼只走了一夜就沒有水了? 

  太陽越升越高,娜子渴得痛苦不堪,倒坐在地上。這時,遠處走來一隻手提水桶的??,桶里的?觳皇幣緗Τ隼礎{n?越走越近,經過娜子身邊稍停了一下,又繼續走去。“等一等,”娜子沖??喊道,“請問,您,您這水是從哪裡打來的?” 

  ??聽到了聲音,急忙停下來,莞爾一笑:“很遠的,走出林子后再翻過幾座山才可見到,我走了三天三夜才打回這一桶。” 

  娜子的眼裡流露出一絲無奈。 

  ??走到娜子身邊:“怎麼,你想喝點兒水嗎?” 

  “當,當然啦!” 

  ??又是淡淡一笑:“你可以喝一點兒,但不能超過半瓢,我還要給同伴們喝呢!” 

  “謝謝你!”娜子喜出望外地接過瓢,正要喝,又問道:“對了,為什麼這裡沒有水呢?你瞧,這裡連一棵活着的草都沒有。” 

  ??一直盯着那瓢,全然沒聽見娜子的話。 

  “你怎麼了?”娜子問道。 

  ??這才回過神來:“哦,你剛才說什麼?” 

  娜子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這個嘛,”??吞吞吐吐地說,“幾年來,這裡氣候反常,風沙一直不斷,從沒有降過一滴雨,湖泊乾涸,我們只好去遠處打水。” 

  娜子點了點頭,心裡卻極為納悶:若真不降雨,那昨天為什麼還見到一條有水的河流呢? 

  “你趕快喝呀!我還要趕路呢!”??有點急了。娜子捧起瓢,剛到嘴邊就聞到一股怪異的氣味,難道,難道這水……她想還是慎重一點為好,放下瓢說道:“??小弟,這水還是留着給你的同伴喝吧!你打水這麼辛苦,我還是不喝了。” 

  聽到這,??十分着急,舀起一瓢水說道:“你喝吧,喝吧,若不夠了我還可以再去打。”說著,就把瓢伸到了娜子嘴邊。 

  娜子更加懷疑,執意不喝。 

  ??終於露出了兇相,憤恨地說:“不喝,不喝我就要動手了!”隨即來掐娜子,要往她的嘴裡灌水。娜子一把推開瓢,砉的一聲躲開了。 

  就在這時,一團白霧飄來,朦朧中出現了一個白影子——啊!是白孔雀!“她怎麼來了?”娜子扭轉身徑直向林子深處跑去。白孔雀豁地撲到她身邊,一把拽住她的翅膀,拖回??身邊。白孔雀揪住娜子頭部的羽毛,掰開她的嘴,沖??喝道:“?兒,快給她灌藥!”??舀起一瓢藥水就要灌。娜子使出渾身的力氣要掙脫白孔雀的魔掌,卻力不從心。??咬着嘴唇,將毒水往娜子嘴裡灌去。娜子“噗”的一聲將水吐出,直噴到??臉上。白孔雀心急火燎,揪住娜子腹部的一簇羽毛猛力一掙,拽了下來。頓時,一股殷殷的血淌下來。娜子疼得幾乎要昏過去。 

  只見白孔雀掰開娜子的嘴,揪住她的舌頭,任憑她怎麼反抗,一口氣把毒藥灌了下去。白孔雀惡毒地笑了笑,說道:“你乖乖等着吧!不出一個時辰,你那寶貴的仙肝就會碎成千片萬片,你就再也別想成人了!哈哈……”她笑了好大一會兒,突然說道:“我要不成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白孔雀,你這個惡魔!”娜子嘶喊道,“你知道嗎?你雖有潔白的外表,可你的心卻是烏黑烏黑的!” 

  “烏黑烏黑?”白孔雀湊近娜子,“你的心是聖潔的,那它為什麼救不了你?smxian為什麼現在沒一個人來救你?”她捏住娜子的喙,狠狠地擰起來。 

  娜子忍着,忍得把地面踩出一個洞。 

  許久白孔雀鬆了手,說道:“我不能毀了你的嘴巴,說不出清晰的話來怪可惜的!”她的眸子轉動了一下,“對,還有比你的嘴巴更重要的東西——你的雙腿!沒了腿,你就再也找不成你的爾竹了!”她說著,手臂朝娜子的腿伸來。只聽“嘎吱吱”一聲響,隨着痛切的尖叫,娜子的雙腿被掰斷了。腿順着血流彎折下來,只剩下些皮肉連綴着。 

  白孔雀仰天惡笑兩聲,摔下娜子,帶着??向天際飛去。 

  冷寂的荒林里,娜子一人趴在林間土道上,無助地叫啊叫啊,鮮鮮的血像流水似的躺下來,染紅了她的腹部和羽翼,染紅了冷森森的大地。她一個勁兒地叫着,頭暈目眩,聲音嘶啞,還是承受不住地叫着……她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她還要去找爾竹,去兌現自己的誓言,去為了生命中那一座燈塔不懈地奮鬥……可這一切都不順從她,一切的一切都不屬於她。 

  天幕開始陰沉,雷電開始轟響,滂沱大雨如山洪般涌了下來。娜子躺在雨中,什麼也記不得了,只有那被血染紅的雨水順着土溝汩汩流着…… 

  白孔雀帶着??往山洞飛去,飛到半路就下起雨來。她的翅膀遇到雨水,飛行稍顯窘迫,一再掙扎回到了山洞。 

  白孔雀有點惱怒,沖??喝道:“你也真沒用!連一隻小小的山雞都征服不了!我費了好大力氣,吸干河水,摧毀草木,又使喚烈風趕走鳥兒,不留一絲餘地,你卻還是被那山雞識破了!”她抖了抖頭上的羽冠,繼續說:“若不是我掐算及時迅速趕到,那山雞就又逃走了,一出那塊土地,遇到群鳥,就又前功盡棄了。” 

  ??埋頭不語。 

  白孔雀微微一笑,走近??:“不過沒關係,我親自去一趟,會把那山雞制服得更徹底。”她眯起雙眼,“我要讓她的血一滴一滴流幹流盡,掙扎着死去!”她剛說完,天邊就傳來一聲巨雷,她和??都為之一顫。白孔雀停了片刻,仰起頭來一陣狂笑。大雨密密地下了一個多小時,漸漸緩下來,絲絲縷縷隨風飄蕩。 

  一陣涼風掃過,娜子醒來了。她想睜開眼,可掙到一半就睜不開了。她趴在地上,凄迷地望着前方,陰雨中,出現了爾竹的音容笑貌,她想起了那天槍栓突響爾竹被刺中的情形,想着想着,一聲雷想,雨倏地緊起來,她依然半睜着眼回想,她望着爾竹被永久帶出深山,淚如雨下,立下至死不渝的誓言,翻山,過海,在沙漠中失明,在海上被鯊魚吞噬,一次次山窮水盡,一次次死裡逃生,只為一個信念,找到爾竹……“啊,我不能半途而廢,我一定要找到爾竹!”娜子默念着,縱起身就要去找,可剛一動彈,一陣劇烈的疼痛湧上全身,她尖叫一聲又昏過去了。 

  雨依然刷拉刷拉地下着,風也一陣更急一陣地狂刮,颳得樹枝嗚哇嗚哇亂響。 

  片刻后,娜子再次睜開了眼,穩定幾秒鐘,伸出兩隻翅膀,咬緊牙向前挪去,她要試試自己還能不能爬。雙腿斷了,她還可以爬着去找爾竹。 

  可是還沒挪動一寸,她突然感到腹中一陣尖痛,然後聽到“嘣”的一聲響,是毒藥發作,仙肝爆破了!頓時,一股濃濃的鮮血從娜子嘴中噴出來,泥土霎時呈現出一片血紅。娜子疼得撕心裂肺,慘痛地叫啊,滾啊,渾身上下又是泥水又是血水,喊聲傳遍了天空的角角落落。她碰到一棵大樹,就再也沒有了呼吸。 

  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瀟瀟密雨中,突然出現了三隻粉紅色的蝴蝶,相互圍繞着飛到娜子身邊,一邊舔去她頰上的血跡,一邊顫顫地抖動翅膀,淡淡的粉沙落下來,灑在娜子的眸子上。雨水打在粉蝶的翅膀上,絲毫沒有沾濕。蝶兒們舔着血跡,娜子便醒來了。三隻粉蝶一起飛起,升到了空中。這時,與倏然停止了,烏雲像燒化似的消失在天際。晴和的陽光穿透薄霧,豁然灑在大地上,整個世界一片明媚。三隻粉蝶扇動着翅膀,朝高空浮去,最後化作蒼穹中的三顆明星。 

  一縷縷陽光灑在娜子身上,烤乾了雨水。她吸了一口氣,感到疼痛大減,全身有力,她伸開翅膀,拖着殘廢的雙腿奮力向前爬去。雙腿斷了也止不住她奮鬥的步伐,仙肝廢了也催不毀她前進的信心,他要用雙臂撐着,用腰抵着去找爾竹。 

  爬啊!爬啊!一直爬出了荒林,爬過了山崗,磨得腹部的羽毛脫落下來。昆蟲們嗤笑她,小雀們鄙視她,可她都不在乎。她的雙翅常常帶着血痕,她的頭上常常溢滿汗水,可她一刻也不停息。 

  這些日子,白孔雀整日整夜地調運功力,靈氣大有恢復。 

  這天晌午,??走到白孔雀跟前,興奮地說:“太好了,雀王!您的功力已全部恢復,從今天起,您就可以繼續在鳥獸中稱王了!” 

  白孔雀自得地笑了笑。 

  “對了,雀王,您再算算,看那山雞是不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難道她還會死裡逃生嗎?”白孔雀滿臉自信,閉上眼掐算起來。突然,她的眉頭稍稍一皺,閉緊雙眼連算了三遍。她驚惶地說道:“不好,那山雞沒有死!” 

  “什麼?她可是雙腿殘廢,仙肝爆裂,流盡了血呀!”??焦灼地說。 

  白孔雀說道:“在她垂死之時,有三隻神碟飛來,將她醫活了。” 

  “啊,”??倏地一顫,“那她現在怎樣?” 

  “她誓死不罷休,正爬行尋找她的同伴!”白孔雀一臉的鬱憤,“不行!我一定得殺死那隻山雞,留她下去,會遭來禍患的!”她從石頭上跳下,厲聲喝道:“??,看好山洞,我去去就來!”說完,騰起一陣煙霧,不見了。 

  (祝賀你堅持讀到了這裡!娜子後來究竟怎麼樣啊?她逃過這一劫了嗎?她找到爾竹了嗎?她最後變成人了嗎?接下來將是一段震撼人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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