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套精美的芭比,那是小學一次期末考試中發揮超常,從媽媽手中贏來的。每個芭比好像都有自己的名字,可我記不清,後來乾脆就不去記了。
芭比與“公主”這個詞是分不開的,她們的臉活脫脫是異國美人的母本。那雙眉除了東方審美中的細膩,還有西方美女的奔放,你好像看到了柳絲垂在一對明眼之上,又好像看到一團火焰在額下跳動。那雙眼給你深邃的感覺,盯着它看,看得久了便有一種墜入宇宙深處的錯感,猛地一驚,對着你的還是一雙水靈的眼。我總覺得芭比的眼是有故事的,那是口深不可測的水井,藏匿着不可名狀的奇珍異寶。我最喜歡的還是芭比的長發,那一頭秀髮似朝陽透過水晶散出的光線,似一樹被朝霞染黃的柳絲。
明明連自己的頭髮都梳理不好,可我還是忍不住要動手給芭比梳妝。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藝術家,有時候又覺得自己破壞了芭比的秀髮,我能玩上一個上午,心無旁騖、興緻盎然。我給芭比換上美麗的禮服,給她們配上合適的帽子,還為她們排一段好戲,一時間我忘了究竟芭比是我,還是我是芭比。
芭比於我,不僅僅是一套兒時玩弄的玩具,她是我的回憶、我的童年。年歲漸長,我不再把弄芭比,於是遠去的芭比同遠去的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