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深夜,守候在收音機旁,感受來自遠方的電波,任憑思緒四處徜徉。
關上燈,微微地閉上眼睛,收音機里傳出的聲音如天籟般讓我如痴如醉。此時,我的心也隨着音響中溢出的旋律,緩緩地流淌,但不知該流往何方,只是任它流動。也許我會因此感到一絲愜意:沒有喧嘩,沒有嘈雜,只有美妙的音樂;沒有煩惱,沒有憂鬱,只有舒暢與靜謐。心境如同這空間一樣透明、純凈。
“有過多少往事,彷彿就在昨天,有過多少朋友,彷彿就在身邊……”歌聲的飄逸,心靈的超然脫俗,就因為這微妙的境界,然而此時的感受也正如這歌里漫出的點點溫情,几絲凄涼……
歲月如流水,一去不復返;空間像玻璃,透明而不可穿透;時空中任意兩者則像天平的兩端,永遠都不會逾越那短短的間隔。
可為什麼在這個普通的靜夜裡,這個普通的收音機旁,會讓一個少女痴醉如酣?
大衛·克伯菲爾的魔術出神入化,他的語言魔力使晴朗的沙灘上飄起潔白的雪花。那是因為小孩對祖父的思念,對雪的喜愛使冬、夏無阻,把季節間的間隔濃縮為一瞬。這是心靈的跨越,是愛的魔力,這魔力也許比克伯菲爾的更神奇。
同樣的守候,同樣的期待,同樣的愛,使遠方的故友、他鄉的親人和遙不可及的播音員……彷彿就在身旁,使若干年前的事就像剛發生過一樣。
時空的距離在人的思維和心靈的牽挂間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你我雖天各一方,可你我彷彿彼此依偎,因為你我心心相印。時空有距離,而愛與情感沒有距離。電波的源頭響起了歌聲,電波的這頭,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心依然隨着旋律流動,眶中的液體也在流,還不時衝擊着那堅固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