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萬物復蘇……
爺爺的果園熱鬧一片。梨花,桃花,李花……相互映襯;蜻蜓,蝴蝶,蜜蜂……上下紛飛,小木屋就隱沒在一片繁華之中。
又是清晨,花不再比美,樹不再爭高,昆蟲不再吵鬧,一切都安靜的不尋常。習慣了早起的我推開大門,下意識的在樹下尋找那一抹身影,然而……
那一年春天,“嚓嚓”的響聲把我從夢境中驚醒,推開大門,白茫茫的大霧爭先恐後地湧進屋裡,掠過我的臉頰,冰涼冰涼的,“嚓嚓”聲稍大了些。“爺爺”我小心翼翼地喊,怕吵醒了果樹,怕昆蟲們發現我。“嚓嚓”聲依然有節奏的傳來,卻沒有回聲。“爺爺”我負氣似地提高了嗓音。“嚓嚓”聲斷續的響幾聲后停了下來。“哎,在這兒。”聽得出爺爺喘着粗氣。聽到回答,我滿心歡喜地鑽進屋裡,靠着“嚓嚓”聲尋找爺爺,經過一次次的傾聽,分析,終於在一棵花壓枝頭的果樹下發現了爺爺,他正揚着嘴,雙手拿着那把大大的剪刀,經過的地方,花兒就離開了果樹,地上便是白花花的。而我的工作就是一邊聽爺爺講為什麼要剪掉一些花,一邊把爺爺剪斷了卻夾在枝椏上的花兒撿出來拋在地上。剪花的大道理是絕對不喜歡聽的,就記得一句:不剪掉一些花,秋天就沒有果子吃,而拋在地上的花也絕不像爺爺的一樣亂扔,零零亂亂,我拋的絕對是密鋪的,不會有空隙,亦不會有重疊的。
看着雪白的花,我展開了豐富的聯想,“痴痴”笑出聲音“傻孩子,你笑什麼?”爺爺當然不會懂,不懂我剛剛彷彿看到了滿樹的果子;我也決不會告訴爺爺,告訴他我多想現在就是秋天,因為爺爺定會拿我尋開心:“果樹是我種的,果子當然是我的,你期待秋天來也不會有果子吃……”
如今,一樣的春天,一樣的果園,一樣的早晨,習慣了早起的我卻不習慣沒有“嚓嚓”的聲響,推開大門,尋找往日果樹下的那抹身影,然而,只剩滿心的落寞。輕踱到果樹下,看着滿枝爛漫的花兒,以及不再白花的地面,輕嘆了一口氣,再眼眶溢滿淚水的同時,不得不接受了那一個事實——爺爺走了。
又見枝頭掛滿花,果樹下那一抹繁忙的身影,在我的心頭滋長得很長,很長……
廣西賀州市昭平鎮中學初二:左袁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