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已成為過眼雲煙,回憶起來只是一片迷惘,但我永遠忘不了童年的時光,忘不了那忽明忽暗的燭光,更忘不了母親在燭光下勤勞的背影。回憶中,那是一幅永不褪色的圖案啊。
“媽媽,睡吧!”
多少個夜晚,多少次夢醒之後,我望着燭光里的媽媽說。但她總是輕輕拍着我,笑着對我說:“媽就睡,媽就睡!娃好好睡,做個好夢。”
今晚的燭光是不是昨晚的延續?要不,怎麼那麼的眼熟?
不知不覺地在燭光的明滅之中,我已由母親的膝上爬下來,背着書包上了學校。
日子在筆尖的潤化中悄悄地消逝,我也該上夜學了。
每次坐在昏黃的煤油燈下,怎麼也寫不出一個字。鐘聲在瞌睡的慾望中敲響,我揉揉朦朧的眼睛向家跑去。一路上,螢火蟲也在瞌睡地眨着眼睛。我記得母親教我一個兒歌:“螢火蟲,打燈籠,照着寶寶把家歸”。我想着,就跑得更快了,螢火蟲也一直照着我。
“媽,睡吧!”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終於催起母親來。
“娃,你先睡吧,媽一會就睡。”母親說著她那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睡。母親那高大的背影籠罩着我,使我久久難忘,那高大的背影深深地刻在我童年的記憶中。
“媽,您怎麼整天忙呀?”
“你長大就知道了。快睡吧,明天還上學呢。”
“您也快睡吧!明個還做飯呢。”
母親笑了,笑容漸漸擴大。我沐浴在微笑的漩渦里,忘記留住童年,忘記留念母親的青春。等到母親的鬢絲漸漸變成銀白,我才猛然驚覺,母親也該休息了。那閃爍的燭光呀,帶走了母親的青春,帶走了我記憶的童年。
現在我已長大。但是,媽媽呀,我怎麼也讀不懂那燭光呀。
噢,媽媽,燭光里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