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光,徹無眠。罌粟花正盛開得濃烈。紫色的花兒順夜瘋長,好美麗的花兒,一種引領人走向誘惑的死亡。
白夜的白天,我穿着華麗的黑色燕尾服,與這原來布置好的場景、設計好的對白格格不入。那麼突兀。一種肆虐的格調。行走在孤獨的海岸線,燕尾服比狠毒的陽光更加扎眼。陽光開始蔓延。衣服開始有溫暖的感覺,逐漸發熱,最後,包括靈魂在內被嚴重灼傷。海浪呼嘯擊礁石,無視我的存在,感到自己竟是這麼渺小與脆弱。在它們面前我是如此不堪一擊。偶爾憐憫地給予我些微海風。將我腐蝕的靈魂進行海的洗禮。
白夜的白天,燕尾服已經糜爛。散發著失意的氣味。空樽高傲且孤獨地矗立,蒼涼的夜隱匿着肅殺的氣息。罌粟花愈發燦爛。風一息,激起千萬碎花……
白夜的傍晚,帶着《悲慘世界》到古榕下,徜徉其下。幾縷殘陽距焦於此,顯得那麼孤單。思緒隱隱出現莫名的傷感。枯葉簌簌而下,夾雜着些許被無情扯下而早逝的綠葉,帶着悲傷和枯葉回歸與埋葬。又一個秋季。又一個催人落淚的秋季。
榕樹下那刀刀觸目驚心的傷痕刺進我的雙眼,隱約可見被蟲兒蛀空的樹榦。這些傷是當時日本暴戾行為的見證。歷史車輪已將這昏暗的年代碾碎。它彷彿在像在對在這片土地繁衍生息的村民告誡着什麼。我仔細聆聽,虔誠膜拜,只不過是想讓其對我這個卑微的人類進行心靈的洗禮,給予我已消逝的無邪的微笑?
白夜的傍晚,幾縷殘陽也逐漸竭弱,直至死亡。整個世界驟然安靜,彷彿淪陷。漆黑的夜晚悄悄地籠罩了一切。夜,靜悄悄。那棵偉岸的榕樹、村民的支柱,繼續飄撒着枯葉。整個秋季,在這個夜晚開始,反覆循環。
在走過主教院街的時候,車夫曾看見一個人雙膝脆在卞福汝主教的門外面的路旁,彷彿是在黑暗裡祈禱。
----法國-雨果《悲慘世界》
寒月光,徹無眠。在這個極度混亂的夜裡,遺失了所有的罪惡與醜陋。只有那罌粟,依舊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