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頹唐的POP—MUSIC,遊離在午後冗長的蟬聲里。 蟬耍在枝椏見,其鳴叫的韻律很像開了閘的氣筒,就是那種“蚊蟲噴霧劑”在奮勇殺蚊時鼓勵的號角。有那麼一點味道,但是沒那刺鼻的甜味。
我很想聽清蟬到底在叫什麼或換句話說,蟬聲像什麼。“噝——”?好像比這個更來得有力度;“七——”?好像比這來得更有音樂感;“喳——”?好像比這來得更賢淑內斂。還挺有藝術感,挺浪漫的啊……
蟬聲並不“冗雜”,所以我只說“冗長”。聽蟬聲,要懂得聽出層次感,聽出深度。看蟬是如何像一位聲樂老師一樣,遊刃有餘地操控節奏、音準,如何婉轉地升華/蟬的聲音冗長卻穩定,間歇地響起來,由小而輕的開場,弧度地滑進“副歌”的主旋律,再倏而循序漸進地減弱,但還微微余留點美妙的喘息聲,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中逝去,將最後一點溫度吐露在斑駁的日影中,不留跡象,只有安眠的氛圍拍打着蟬小憩的草葉。
停了,宛若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蟬在懶洋洋的像吸食了鴉片的空氣中,蓄勢待發。首先,又是那樣不經意地莞爾一笑,接着升華在一串銀鈴的笑聲中,延續。開始肆意地唱,放肆地嘯,佔據你耳朵最敏感的一處淺窪,好像觸動了你麻木的神經,麻酥酥地做起按摩。你察覺了,正當你會心一笑的須臾,蟬聲像泄氣的皮球,帶走了遺憾。
蟬耍過了黃金的午後,唱過了你午覺的夢魘,風騷了一季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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