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點說是被牛用後腿側踢了一下。下鄉插隊時,生產隊的黃牛拴在料槽上吃草,看這笨拙肯乾的傢伙很是喜歡,知道牛頂人,故繞到牛的後邊,想拍拍牛屁股,沒料想手還沒拍到,自己的小腿部已劇烈疼痛,退後提褲管檢查,已有一片皮肉發青紫。歇息揉搓一會,忍痛依法炮製,揚手欲拍,見牛以極快的速度抬一後腿側踹一下,瞬間收腿復原樣。由此長一見識:牛攻擊防衛除靠角,還可彈後腿側踹。
活了這麼多年,閑時梳理一下:自孩提起,經歷了被蜂蜇過、瞎蠓叮過、狗咬過、公雞啄過、老母雞攆過、大鵝掐過、甚至被喜鵲用稀屎“轟炸”過;看見過、聽說過驢、馬、騾、牛,踏或踢,咬或頂而傷人的事。知道陸上水中皆有傷人動物。由此,自然積累一些應對預防的常識:如螞蜂窩不可隨便捅;去拜訪,看門狗沒拴要耐心等主人來接;遇流浪狗要高度警惕,跺腳作勢或作彎腰撿拾狀將其嚇跑,喜歡牛馬、要從側面接近,混熟更好------至於如何對付罕見的毒物猛獸,僅限於通過影像、書本間接得到某某英雄歷險后的一點感性認識:如武松酒後拳打老虎立功受獎、某某遇黑熊躺倒裝死躲過一劫、誰打爆了鱷魚眼睛一舉成名------這些先進事例對我恐怕沒用。一是酒量不夠大、二是拳頭不夠硬、三是膽兒太小、四是心理素質差,估計身臨其境不是暈倒,就是尿褲子。但願今後仍小心,不入深山,不下大水,故能避險求安。
無論無腿的、兩條腿的、四條腿的、六條腿的動物、昆蟲、家畜,只要警惕,不涉險境,更不要去主動攻擊傷害,料想能保證安然生活。儘管聽說猴子傳出個艾滋病、禽類傳出個禽流感,還有鼠呀、貓呀傳出的什麼病,雖然很厲害,但都可預防,有的還能治癒。 而人對人的傷害,幾乎是無規律、無方法、無經驗、無理由,可談、可循、可依、可講、可防。生命的尊嚴、生存的安全從人類層面上看則毫無保障和維護不夠。
動物類的互傷或傷人,無非是用嘴咬、用頭頂,用四肢抓、踢、踹、踩踏,個別的用尾巴掃身子撞,夠狠的邊咬邊放毒。人就不同了,傷人本領強於動物不知多少倍。先人能將頭、手、腳、肩膀,肘、膝、腰、屁股,口、眼、氣、頭髮,創造出一套一套的招式,用來攻擊或防衛,殺傷力不小,甭說還加冷兵器了。今人更不得了,火、聲、光、電、炸藥、機器、生化、信息、原子彈------不費吹灰之力即可殺生。
政治家需要、野心家私慾、統治者意志、民族仇恨------皆可明火執仗,拉開架勢,鋪開場面,冠冕堂皇地殺戮,非得屍橫遍野,冤魂漫天,甘願為奴罷了。
傷人更為可怕。人群間、團隊里、親人間,為財為利為嫉妒,暗箭遍布、爾虞我詐、說做不一、當面幾套,後面幾套,對上幾套,對下幾套。呈人性之惡、之偽、之奸詐、之陰損,傷人心、人情、人名譽、人自尊,可謂防不勝防,痛之入骨。
動物傷人乃大自然給予的生物鏈決定的,為了生存,有道理可講,有因果可理解。人傷害人往往無理可說,無原因可查。迫使人民多是稀里糊塗地活着,懵懵懂懂地死去。
尊重生命目前只是人類覺醒的一個概念,目標或追求。有效的保障體制、機制的建立任重道遠。人性中誠實、善良、互愛、光明、磊落等素質、認知的構建遠未有窮期。尊重熱愛自然,還處於當下活得舒服些或維持生存為首要的狀態,欲達待自然如生命,仍是多少代人不懈努力之事。
被牛踢過,雖痛有些覺醒,雖笨卻得些感悟記之。
2013——4——17——8:00草於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