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總是活的脫離了我的年紀。一本正經,不言苟笑,又像是過了愛情衝動的模樣,冷漠,自私,不悲喜。時常在黑夜的風光里將自己逼到絕境,卻熬不到白天的來臨。後來,我想旅行。過着漂泊的生活,隻身拖着簡單的行李箱,深灰色的大衣走過大風,一直走到冷暖的四季。我走過很多醉生夢死的城市,還有更多的山川,祖國,連帶哭着趟過千斤的峽谷,青山,湍流,唯一的慰藉便是我們留下來的狗。
你知道我的,我寧願養植物也不願意養動物,我害怕它死去的時光我卻好好地活着。你知道的,我很害怕失去。可惜,走過的這七八年,它沒有腳步艱難,呼吸平穩,嬉鬧玩耍,儼然不像是個“老人”,我開始擔心,我死去,把它交付給何人來餵養,連同我們的墓地。
近些日子的窗外瀰漫著失戀的心情,雨下的很大,下的到處都是。我的心如同結了冰的河,已經懶得再去看一本新書,不願去接觸新的人,反反覆復地看着舊電影。池塘里的水,漫過我的回憶,有想回到他身邊的念想,卻發現我其實是找不到他的。一度是你,隔着山水,海涯,扶着我的肩膀,走過冷冷清清的路,度過我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只是我畏縮地連如一隻土撥鼠,禍害着純潔的土地,無法挽留任何要走的人,包括你。
還記得,我們分別後重逢的日子。
你說,這些年你過得並不好,與幾年前的夢想天壤之別。你恨過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你自
己。絕望地認為自己一無所有,整日里潦草的生活,花錢買醉成為你最大的樂趣。還記得你那日你走出醫院,仰天大笑地模樣,是一種滿足,一種無比地快樂。醫生告訴你的時光已經不多。你並沒有去難過,只是一直笑着陪着我,帶着疲憊的身體。你把生命的最後都留下來陪我。
我始終無法忘記你母親當時癱坐在地上的絕望眼神。是你的離去,讓她明白人的脆弱,它就像一棵枯草,在浩渺的海洋里漂泊,在大起大落的浪潮中一不小心就折斷了身軀。我重重地把盒飯摔在地上,瘋狂地跑出去。原諒我沒有見到你最後的一面,你母親說,你是帶着遺憾離去。這一切都怪我的懦弱,請你原諒我,當時的我並不懂得珍惜和後悔,所以理所應當地傷害着疼愛我的人。
我走過很多彎路,盤踞在很多人的頭頂,卻始終滿腔地想要走進你的平靜的心,抱着一腔熱血枕在你的肩膀上。我記得當時的願望,我可以一個人住在海潮里,心裡再載上一艘船,一個人,黑暗,孤獨,悲傷,風雨,我都不害怕。
我要的不多,在市井中忙碌,與一人結髮白首,不必如欲涌的岩漿那般激烈,大可平靜的深厚並且遠久。
我最幸運的是,無論我走過很多地方沒有被酒醉金迷誘惑。深夜睡不着的時候,黑暗中,仍有在縫補破舊棉衣的微弱的燈光,那裡便是我的家鄉。還有我的親人,為我開門,為我亮燈,給我風雨中歸來的一碗熱薑湯,碗有瓷口,不扎口,很暖心。
我和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承諾背負,也沒太多的言語,但句句暖心。一直陪着我們熬到天邊,等到我的眼裡寫滿着我們的愛,以及忘了活在樹上的人。
雖然,愛如昏黃里久遠的歌,大雪初停后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