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春天,我寫了一篇日誌,名叫《春天裡》,那時我還在學校念書。
兩年後的春天,我依然想寫這樣一篇日誌,於是就叫《依然春天裡》,而此時我已離開校園將近一年(如果把實習期也算上,那就不止了)。
回首看看這兩年來,除了時間的推移和年齡的積累,好像也無太多變化。兩年前的我,勉強算是貧窮吧,因為那時還沒有掙錢的能力;兩年後的今天,儘管我已有掙錢的能力,卻名副其實的窮困潦倒。
兩年來,我輾轉漂泊了幾個不同的地方,可混來混去,依舊不改一副貧窮的臉。可是,至少那時候會比現在好一些,起碼會有一個可以吃飯的“碗”。而現在,竟還不知道“碗”長啥樣,依然吃着以前“碗”里存留的“殘羹剩飯”。
簡歷投出去好幾份了,招聘會都跑熟路了,電話也打了不知多少個了,該面試的也去面試了,可工作還是虛無縹緲的了。
“了”了半天,我都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了。
我只是不敢相信,拼搏在外尚且還有覓食之所,回到家鄉竟然沒有立錐之地。
一些朋友知我現況,紛紛勸我出疆另謀生路。我又何嘗不想呢?可是,我已答應母親:不踏離新疆半步。
母親這樣做並非不明事理,而是出於一種“迫不得已”。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母親說這對於我是一個很不吉利的年份,在“老家”本命年也被稱作“檻兒年”,寓意度過本命年如同跨過一道檻兒一樣,還有着“不宜外出”“諸事不順”的說法。(註:這是我老家的說法,而非你老家的說法,無需對號入座。)儘管這種說法純屬迷信,但卻充滿了母親對我濃濃的愛。
我不去捅破這種迷信,並非認可,而是對我那越來越老的母親的尊重,不想讓她再為我而平添幾縷白髮。
前幾天我哥路過烏魯木齊,順便看看我的現狀。老哥笑呵呵地告訴母親我真的留在烏市、沒有“外逃”時,母親竟有些難以相信。
母親之所以不相信,完全是出於我的性格使然,她知道沒有什麼可以擋得住我的腳步。可是我只能說,對不起母親,這次又讓你失望了,我如你本意留在了新疆。
而我之所以出乎母親意料的妥協,並非我對本命年的畏懼,倘若真是如此,那就躺在家裡睡大覺好了,哪也別去!
一趟西藏之行,讓我遇到了很多不敢想象的事情,包括我對信仰、對人生、對親情、對朋友,以及對我還不太了解的世界,有了不同以往的理解。一向孤傲的我,第一次被一個陌生而又神奇的地方所改變,或者說是磨去了稜角。不管這對我來說可不可能,但還是發生了。
有一次,母親打電話詢問我的現況,得知我還是沒有找到工作,母親沒有出聲,停了許久才終於說了一句:你要是真想去內地,那就去吧。
我現在已經無法形容當時聽到這句話時的心情了,只剩下滿滿的幸福。
母親,我答應你,今年我哪也不去。
兩年前,在寫那篇《春天裡》時,我是貧窮且自卑的;兩年後,眼前所發生的一連串事情又讓我萌生了再寫《春天裡》的想法,儘管我依舊貧窮,但卻不再自卑。此刻的我,心裡還能夠存留的,只剩下想寫點東西的慾望,以及自信滿滿的心態。
母親,放心吧!我就要在這個春天,找到工作了。。。。
依然春天裡 標籤:放牛班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