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聽的音樂,一旦在睡夢裡響起,都是那麼的刺耳,摁下鬧鈴,於是起床,睡眠是多麼奢侈。
窗帘是我看見清晨的一張護照,昨夜睡覺一直都好,已經很長時間了,那個不遠的村子里都沒有再聽見野狗整夜的亂叫。
這裡的氣溫還在下降,一直降到零下六度,在去上課的路上才會覺得,這個清晨的校園裡總有着一種通透的寒冷和空曠,還夾帶着一種莫名的延伸感。
拉緊衣鏈,縮緊袖口,匆匆避過凜冽。
上西方經濟學課的那個四層凌亂的教室里有些冷,冰冷的空氣一直延伸到這個教室的每一個角落,以至於不必昏昏欲睡,只是課程枯燥和乏味,一直沒有被老師的激情所帶動,慢慢的就會有同感,就像同桌說的,越聽越覺着與自己沒關係。
於是決定下課後一個人去圖書館看看書。
很少去看一些關於愛情方面的書,無意中翻閱,竟看到了這樣一段經典,仿似在哪裡看過,卻不記得,內容大致如此:
新婚的戀人相依站在鏡前,看着鏡中出現他們年輕的容顏。
女子便問:你在鏡子里看到了什麼?
他回答:我剩下的生命。
我想這是我所見最聰慧而深意的情話了。
維繫比想象還要困難,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並不覺以此庸碌為荒誕,愛之無渡。
從圖書館離開的時候想起忘記帶借閱證,尷尬時,還要多謝鄰班的同學幫助。
……
……
經常這樣,寫斷緒的文章,一時無語,竟敲不出想要說的文字來。
總是遙望和感嘆自己和別人的差距,張口發獃的時候卻忘記了奮力追趕。
因為生性隨和,如是生活沉重,就不懼怕被安排。
意識流里的搜索,就記起那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書來,還有那句能夠讓人倒背如流的名言:
回憶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
默誦時的噱頭,卻不是矯情,幾年前就應該知道的故事,卻在今天,我才這樣認真地嘗試去領略活着的分量。
最後總結出來的時候才覺惶恐,歲月竟無比慷慨地給了我們安逸,懶惰,虛度,荒誕,無所事事之類的字眼。
我還記得朋友的留言,字字箴言,我也一直希望他可以如此的提醒我,或者還可以精闢見地,我們還無需做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現實很難把定,歲月催人,時間重複的格式化。
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才可以寫出耐人尋味比例精湛的文字來,哪怕是一篇值得紀念或者幻滅的故事。
黑夜無邊,我路過的窗戶,燈火通明,伏案低頭的,都是學子。
檯燈壞了很長時間,一直沒有維修,晚上的時候桌前就是一片昏暗,無聊的看一本書,因為心中又事,就一直沒有翻過下一頁。
想要彌補事情得太多,小心翼翼的時候都怕會讓你太過為難,實在放不下,對我想關心的人,只關心不計較,我又何必做得太過委婉。
突然覺得自己生活的並不清爽和端莊,以至於偶爾還會有一種遲暮之感,峰迴路轉的時候其實無須懷疑自己是否還年輕,也許我應該忘記一些不想忘記的事情,然生命完整,有些事情不是隨隨便便想忘就可以忘記的。就像失群的孤鳥,依然會穿過長空的沉寂與冬雲的聚散。
就再一次發覺,我的自私或許太過於龐大,現實卻又太過於渺小。
人生一切,不過如是,只是在心目中,總想留下最美好的位置給最美好的人。
過去的幾天里,就像是海市蜃樓。經過回憶的渲染和幻想的鋪排,就像水中靜月破碎而且多,充滿了安寧整修水面。而被我跌跌撞撞記住了的,原來都是那些無關緊要的瑣碎還有被格式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