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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評流言霏霏詩作《震痛(組詩)》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詩友流言霏霏,對這個ID是再熟悉不過了,他和蒙塵一樣,都是詩歌版的頂樑柱,我也曾經多次評論過他的詩歌作品,他的詩歌作品與蒙塵的詩歌作品一樣,都講求語言的精練。不同的是,蒙塵的詩歌作品比較硬,深邃,有獨創性,頗富哲理性,耐人尋味;而流言霏霏的詩歌作品則精美,婉麗,或清新淡雅,或色彩斑斕,他的作品大都猶如一副“江南春,蒙蒙雨,粉紅的桃花滿天飛”的水彩畫。

  一直以來流言霏霏在詩歌創作中都非常注重詩歌語言的“煉”,我也曾經在評論他的詩歌時說到過,“鍊字”,顧名思義,就是把落足點放在“煉”上。“鍊字”,“字”是詩歌作品中最小的單位,要選好每個字,不輕易濫用一個字。“鍊字”的目的就是讓每個字都具有張力。著名詩人艾青有句這樣的話:“每個字,應該是詩人一次脈搏的跳動。”詩歌評論家呂進也有句這樣的話:“一個字,就是一座富礦,就是一個無底的深淵。”具有張力的,是不容易獲得的,一旦獲得,便是財富。“鍊字”,是為提煉詩意服務的。只有在精練的字、詞、句裡面,才能提煉出精妙的詩意來。一堆蒼白浮躁的文字,如同得了水腫病的人,毫無美感可言。

  詩歌注重“鍊字”我是非常贊成的,但今天我讀到的流言霏霏詩友為地震災區創作的《震痛》組詩則在語言風格上有所不同,此次他的詩歌語言則注重口語化,在這點上我個人想給流言霏霏詩友打高分,除了詩歌作品原因之外,最重要的是看到了他的創作態度改變,因為他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一成不變的印象,那就是詩歌觀念的問題。

  當然,在這裡我不是推廣一定要用口語去寫詩,我個人的觀點是只要能表達自己當時的寫作情緒,至於用什麼詩歌語言則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感覺要到位。我十幾歲開始寫詩,這二十多年來寫過幾千首詩歌,幾乎什麼味道的詩歌都嘗試過,當然有些詩歌被一些詩友拿來做笑料進行諷刺,但在我看來其實這些詩友不是諷刺我求風,而是他們在自我嘲弄。

  讀他這組《震痛》詩,我從中感受到了一種速度,也正如此次我們軍民一起救災的速度:“快!快!快!/我不想再向雨水求情/這些冷箭沾滿死亡的氣息/分明是在另一片天空下/與我的同胞相遇……//快!快!快!/我不想以“蜀道難”為由/將長安的一輪明月/草草安頓於盛唐的屋檐下/我不想通過淚水浸泡的方式/再一次為災難立碑/我更不想/一場雨,就這樣繼續下着……快!快!快!/我能忍受劇痛,哪怕亂箭穿心/我能繼續上路,哪怕‘西出陽關無故人’/豈能容忍你的悲傷/越來越揪心”(《我不想》)。

  另外幾首詩歌讀起來猶如喃喃細語隨着李白的古風刮進我們的眼帘,“天亮了/我和詩依然被水圍困/就像汶川/陷入黑夜,那麼深/那麼久/找不到可以抵達的捷徑……”(《天亮了》)、“……它更適合懷念/就像昨天,我把目光/從一座空城收回/卻收不回咒語/怎麼收也收不回/五月的琵琶上/泣血的手指/我不說它是悲歌/只因為/穿耳而過的風/吹倒了蒼白的語言”(《離歌》)、“……我無法說服黑,背叛災難/在你的回眸里學會憐愛/成為燭光的一部分/好讓那麼多傷疼/輕盈地遠離母親和孩子……”(《逝川,我想對你說》)。

  附:流言霏霏詩作《震痛(組詩)》

  《我不想》

  快!快!快!

  我不想再向雨水求情

  這些冷箭沾滿死亡的氣息

  分明是在另一片天空下

  與我的同胞相遇

  正在一個個白色的廢墟上

  漫灌期盼

  正和一個個孤獨的靈魂

  擠在一起

  卻無法取暖

  快!快!快!

  我不想以“蜀道難”為由

  將長安的一輪明月

  草草安頓於盛唐的屋檐下

  我不想通過淚水浸泡的方式

  再一次為災難立碑

  我更不想

  一場雨,就這樣繼續下着

  神情凝重

  卻無法安身立命

  快!快!快!

  我能忍受劇痛,哪怕亂箭穿心

  我能繼續上路,哪怕“西出陽關無故人”

  豈能容忍你的悲傷

  越來越揪心

  《天亮了》

  天亮了

  我和詩依然被水圍困

  就像汶川

  陷入黑夜,那麼深

  那麼久

  找不到可以抵達的捷徑

  然而,我只需要

  一秒鐘,一點光

  就可以把幸福放回原處

  就像三年前

  羌族姑娘在鏡頭前的微笑

  如今

  愈發美的心疼

  《離歌》

  這歌

  與哀樂無關

  只是速度稍微緩慢了一些

  情感稍微豐富了一些

  它適合離別

  就像一步三回頭的北川人

  有那麼多的不舍

  他們蘸着月光

  打開它

  怎麼愛也愛不夠

  它更適合懷念

  就像昨天,我把目光

  從一座空城收回

  卻收不回咒語

  怎麼收也收不回

  五月的琵琶上

  泣血的手指

  我不說它是悲歌

  只因為

  穿耳而過的風

  吹倒了蒼白的語言

  《逝川,我想對你說》

  逝川與流光,飄忽不相待。

  ——李白《古風》

  我承認

  五月十二日十四時二十八分

  屬於你澎湃的一部分

  可我不想再和你談論激情

  因為無情與無義

  因為脆弱與渺小

  因為我顫抖的十指,在晝在夜

  把憂傷放在高高的祭壇

  卻無法致殘苦難

  無法攔截驟然颳起的刺骨的風

  漫無邊際地圍堵花朵

  無法呵

  我無法說服黑,背叛災難

  在你的回眸里學會憐愛

  成為燭光的一部分

  好讓那麼多傷疼

  輕盈地遠離母親和孩子

  真的,我不想再和你談論激情了

  我承認

  我失口說出的一些恨,有你

  紛紛落下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