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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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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時候,有些人有些事你不願意主動去接觸,那是因為你不曾接觸過。僅憑第一印象,或依據別人口中的他們,就斷定這不是值得自己花心思花時間去了解的,再說大部分時間與他們也沒什麼交集。

  自己本身不是很喜歡花。爛大街的情侶手中的花束,朋友家裡陽台上一排一排的盆栽,或感矯情,或覺無趣。甚至狹隘的以為花是偽裝在男人手下的一奸臣,獻媚給正沉迷在所謂愛情的圈套里的女人。換來的就是如賜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她也會心甘情願的以一種最美的姿勢一飲而盡。擺在陽台上的盆栽,也只不過被人用來裝飾自己媚俗的心。但至於里昂懷中的銀皇后,我卻願以一種描述兩個生命之間的交絆來解讀。

  只是在山坡上看到零星分佈的簇簇野花,在石頭縫裡發現一枝從不覺得自己很孱弱的花芽,覺得這才是從詩集里跑出的畫面。獨自感動,沉醉不已。

  談養花,以前實在是不懂養花人的心。幼稚的想花不像寵物,養寵物起碼能保證雙方的互動,能影響雙方的生活步調。開心的時候,你能像逗寵物那樣調戲花瓣么?難過的時候,花能讀懂你眼眶裡的淚嗎?它也只不過是在風吹草動中晃兩下腦袋,丟几絲花香,如果你以為這是它對你的回應的話。狗是我養得最多的,因為很害怕養難得溝通的寵物,以前養過烏龜,金魚,貓,結果,就沒有結果了,我只能拂手念幾句阿彌陀佛了。

  莫名其妙的,我竟然成了兩個多肉盆栽的主人,買它們的原因很簡單也很自私,就是為了凈化辦公室空氣和減小輻射。同樣是生命,但覺得它們的價值對我而言就僅止於此。幾天後,這兩個小東西卻顛覆了我以前對它們的看法。

  那天下班甚早,我打算去書店進食點精神食糧,以彌補一下因減肥而缺失的能量。一進店門,吸引我的卻是一本有關多肉植物裝飾及培養的書。在我從路邊兩個“淳樸”的女大學生的小攤上高價收購這兩盆草之前,我是不會為這類書停步的。書中展示了多肉植物被DIY成各種裝飾,配以舊瓦,廢布,玻璃杯,鐵絲,竹條,青苔蘚。像一個小世界,很安靜,卻也溫馨。書尾介紹了有關多肉植物的養殖方法,嫁接,扦插,播種。扦插就是把折下來葉子晾乾后輕埋在土裡,這樣它就能活了?如此簡單就能分身成為一個獨立的新生命,多肉植物的求生欲是有多強,我迫不及待的想馬上折一片葉子試驗。然而第二天卻被同事打擊,書上說跟實際做差很多。難道跟買家秀是同一個道理?此處應有呵呵。

  給它們澆水,讓它們曬太陽,擦掉葉片上的灰塵,敲鍵盤間隙拋向那兩個綠胖子的眼神,以及暗想它們是否又冒芽了又長高了——啊,看來我也變成了之前我不為理解的一類人。我吝嗇的愛,卻也這樣慷慨的施捨給了再怎麼對它們笑也不會給點回應的兩顆草。但是萬一,如果它們也在呼喊我,對我笑呢?

  所以,接觸過,才能發現它們之所以這樣存在的理由。或僅僅是因為愛上了,才強加給對方這樣那樣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