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子沒有寫日記了,一是懶惰,二是今年的春天來的晚,在瑟瑟春寒里,上網都要添加衣服,更甭說寫日記了。不過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諸多雜事導致的心緒不寧,才是遲遲不能落筆言說的原因。
而今,諸事漸次塵埃落定,原來縈繞在心頭的愁煩也煙雲一空了。今天在單位看到窗外的柳樹泛起如煙的新綠,心理有說不出的慰藉——春天終於來了。古人云:浮生難得半日閑。我覺得:片刻的心裡平和,要比那半日之閑更難得。
工作調動的事情一波三折,不知道這次的選擇是否正確_——無論對錯,都要坦然地接受結果。像一隻蝙蝠混跡山林,在機關里逗留不覺也快十年了,而今邯鄲夢醒,才發現自己原不是屬於那片從林的。所以重新做回一個“扔到人群里找不到”的普通人,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當然,這個回歸也免不了要重新領略一下世態炎涼、人情微妙的故事,好在現在心態較以往要平和得許多了。其實,很多時候我們覺得是自己在選擇生活,卻忽略生活也在選擇我們自己,人是環境的產物啊。。
孩子這幾個星期都回來,因為學校里發生了一樁怕人的事情。兩個個做家教的學生被害了,整個校園人心惶惶。她不斷地給我打電話,說想回家調整一下。現在終於基本上恢復了心態,我也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些年,校園裡也難得清靜,各式各樣的問題也是屢見不鮮,風聲雨聲的襲擾讓學子的眼光也越來越現實化了。每一代人都會面臨自己的困惑,他們的問題最後還是要靠他們自己去解決。
年前的時候,就聽說二嬸母患病的消息,前不久老家來信說她已經病重。一個星期前,我突然接到一個有點陌生的電話,接聽后才知道是二叔父打來的。他說二嬸母已經病故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料理妥當。我的這個二嬸母是二叔父的續弦,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第一個二嬸母是在二十年前過世的,這個二嬸母是十年前和叔父到一起的。還記得我祖母過世的時候,親友們回家奔喪,她忙裡忙外地做活,還要照顧我們的起居,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為我們燒洗臉水,做早飯。老家冬天的早晨乾冷乾冷的,她一邊揩着清鼻涕,一邊往灶里添玉米秸燒火,。二嬸母人長得很健壯,可畢竟已經是快六十的人了,聽她自己講是遼寧新賓人,是滿族故里的,所以我對他一直很有親切感。我的祖母晚年思鄉心切,回到老家在二叔父家裡住,二嬸母雖然也年近花甲,可還是要上顧婆婆,下顧兒孫,和妯娌親友相處和睦,所以大家也都拿她沒有見外。和二叔父在鄉下過了十年的苦日子,很少聽到她抱怨什麼,可見其人品的謙厚。後來她患了腦血栓,癱瘓在床多日,最後終歸不治西去,讓人感到痛惜。二叔父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盡量放緩語氣,可是我還是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悲涼,他說要準備出去做工,還說自己身體還好可以做活,可他現在已經是六十七歲的人了呀,晚景孤獨,欲語無人,蒼天何其薄倖也!說起叔父嬸母,我又想起了歷經了近一個世紀人生苦難的祖母,想起來故鄉那片干黃的土地和紫氣凜凜的燕山重巒,那幽幽的紫氣,就是千百年來人間思恨幻化的漫漫春思罷。
傍晚下班的時候,我給媽媽家裡通了個電話。聽弟媳說弟弟腹瀉病這幾天有明顯好轉,我心裡十分高興和寬慰。前些日子動輒因為腹瀉不能上班,人也消瘦的很。去了幾次醫院,也吃了不少的葯,可是病情總是反覆,這次是看的中醫,看來用藥還是真要對症才行,在省城拿的西藥是目下最好的,可是副作用太大,反而導致情加重。生活節奏加快,現在的人負擔重,養生也就成了一個越來越讓人重視的話題了了。
寂寂春夜,回眸悲喜舊事,五味雜陳,聊以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