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安夜
作者：徐龍波
下午四點多鐘，夫人打電話，“老公，今晚是平安夜，上館子吃飯。”我問她“吃什麼？”她說：“吃西餐。”我反問她“為什麼？”她回答“平安夜是洋人節，吃西餐才有情調嘛。”正要辯解，電話己經掛了，手機里傳來嘟嘟……嘟嘟……的盲音。
哦，我才想起今晚是平安夜。說起平安夜，一點也不感興趣，因為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鄉吧老，思想非常傳統，幾十年來一直在鄉鎮基層工作，常常接觸的人是農村老百姓，那有機會過什麼洋人的節日。說個實在話，我也不怕你見笑，要說對“平安夜”這個概念，只是聽說過，然而對它的內涵、活動內容等，知之甚少。更不要說吃什麼西餐，提起西餐，心裡就犯嘀咕，吃飯不用筷子，卻是用什麼釵子、刀子這類餐具，從來未用過，不知怎樣使喚，真怕出洋相，丟不起面子呀！唉，真沒有辦法，在家裡是個典型的軟耳朵，只好按夫人的意思辦。
下午六點，我到了觀音橋北城天街一家西餐廳。剛進大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我：“在這裡！”。我抬頭一看，夫人和乾女兒在西餐廳右角的餐桌處，笑迎我的準時赴約。我一坐下就嘮叨，“平安夜是外國人的節日，有過的必要嗎？”夫人生氣地說“土包子”。我這種有理不饒人的小家之氣，讓夫人在乾女兒面前太沒有面子了，顯得有些尷尬。還是乾女兒見機，很會處事，馬上站起來半開玩笑地說；“乾爹，過一過洋人節，調整一下生活情趣，豐富生活內容，有什麼不好呀？”覺得她說得在理，又給我台階下，連忙點頭回答道“是是。”
我落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調節一下這種不愉快的沉悶氣氛。一位頭戴聖誕帽，臉戴蝴蝶面具，高高個子，苗條身材的年輕女服務員，斯斯文文地走到我們餐桌面前，十分熱情地問道“先生，你們需要馬上點餐嗎？”夫人說：“小姐，麻煩你介紹一下。”就怎樣點餐，服務員做了一一介紹。我與夫人點了個情侶套餐，乾女兒點了個單份套餐。服務員還告訴我們，店裡面還安排了聖誕節目，讓消費賓客們一邊品嘗美味西餐，一邊感受聖誕節日的快樂感覺。
剛才的沉悶氣氛，早就煙消雲散了。我躺在舒適柔軟的少發上，品着茶，環視着四周。西餐廳空間寬敞宏大，裝修精緻豪華，線條和色彩都顯示出西方的裝飾風格，牆上掛的畫屏以及小裝飾品均突出了西方文化藝術元素。廳內燈火輝煌，棚壁生輝，尤其是廳與廳的珠簾隔斷，金光閃閃，包房小廳顯得幾分豪華高檔。大廳中央擺放着一顆聖誕樹，一架豪華大鋼琴，身着白色燕尾服，打着蝴蝶領結的鋼琴師正忙碌地調試，做好準備。廳內己是賓客滿座，無一虛席。有的是一家三口的家庭聚會，有的是三五個朋友聚會，多數是成雙成對的情侶相會，在這種充滿聖誕節日氣氛的雅緻環境中享受西方生活方式的情趣，真是美栽！
這時，鋼琴師演奏起了美麗動聽的音樂。一群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戴着聖誕帽，蝴蝶面具遮擋了半張臉，似乎多了幾分神秘色彩，透出了一種朦朧美。它們跑來跑去，忙過不停，給客人送上美食。我們的小餐桌上也擺滿了香噴噴的牛排、炸薯條、西紅柿拌薩拉、漢包包等等。
我們一邊享受着美麗動聽的音樂，一邊品味着美味可口的美式牛排，慢慢感悟西方人的生活情調，慢慢品味西方人的生活樂趣。對這種優雅的生活環境，我也有些喜歡了，漸漸成了西方生活方式的俘虜。我一想，難怪那麼多人都崇洋媚外，我們中國有那麼多節日放着不過，偏偏跟着洋人過什麼“平安夜”，圍着洋人後面轉。有人說，環境改造人，我看一點也不假。
尤其是這非常好聽的音樂，卻不知到是什麼曲子，帶着好奇想學心態向乾女兒請教。她告訴我這是瑟夫·穆爾普寫的影響世界傳唱百多年的歌曲《聖誕讚美詩》，這悠揚動聽的音樂打動了我，使我對平安夜、聖誕節等到相關常識的了解，產生了很大興趣，我向乾女兒滔滔不絕地問了有關平安夜的相關知識，她向我們講到：平安夜是西方基督教社會的傳統節日，平安夜，即聖誕前夕，即12月24日，主要是舉辦一些慶祝活動，期待着聖誕節的到來，是大部份基督教社會慶祝聖誕節的活動內容之一，但現在，由於中西文化的融合，已成為世界性的一個節日。平安夜必不可少的慶祝活動，主要是擺放聖誕樹、報佳音、各種聚會、基督教堂舉行聖誕夜彌撒活動、唱聖誕歌等。
說來也巧，這時鋼琴師正在演奏風迷世界的聖誕主題歌《平安夜》。這首歌曲節奏緩慢，旋律宛轉，琴聲悠揚起伏，悅耳動聽。從歌聲中感受到了全世界人民期盼和平，祈禱人世間永遠沒有戰爭、瘟疫、地震等自然災害，渴望全天下的人都過上歡樂、和諧、安寧、幸福的美好生活。一下子，讓我陶醉在聖誕節快樂無比的氣氛之中，學習西洋人享受生活的方法。今天是我一生中渡過的第一個聖誕節，從內心深處感到過得有價值，明白了聖誕節、平安夜之所以成為世界節日的原因，就在於：不管在哪裡、如何歡度平安夜，需要記住的是《平安夜》見證了世界人民渴望和平的心愿，在平安夜要感恩我們的父母親。
晚餐將要結束時，夫人提議，吃完飯後就到觀音橋廣場感受一下平安夜的氣氛，我們都表示贊同。其實，我也很想去看一看，據說去年平安夜觀音橋熱鬧得很，聚會的人群有好幾萬，比元旦春節還要熱鬧。
大約九點多一點，從西餐店出來，從北城天街穿過一片人群，來到觀音橋商圈中心廣場，到處是人山人海，非常擁擠，整個商圈的聚會人數近十萬人，比去年多得多；到處都是警察、保安在維持秩序，控制人群捅擠混亂場面。
觀音橋是重慶市主城三個最大商圈之一，新世紀、新世界、大融城、香港城、北城天街商貿城、遠東百貨、茂業百貨、星光68廣場等幾十個國內外商業巨頭的大型商場落戶觀音橋，棟棟商貿大廈拔地而起，高樓林立，尤其是未來國際大廈、紅鼎國際雙子座、中國民生銀行、世紀金源大飯店等標誌建築，好似經典建築豐碑，城市中心地標。披上節日盛裝的觀音橋，燈火輝煌，倪虹閃爍，張燈結綵，火樹銀花，十分繁華熱鬧。慶祝平安夜的各種群眾性活動異常熱烈火爆，有些瘋狂購物，提着大包小包的戰利品，那個得意洋洋的樣子，令人有些妒忌。有些剛看完張藝謀導演拍攝的大片《金陵十三釵》，邊走邊津津樂道地議論着戲中情節。
要說廣場上有組織的群眾性娛樂活動，幾呼沒有。能見到的娛樂活動，主要是“90后”的少男少女，自發組成的各種花樣的狂歡活動，成群結隊，有的戴着五顏六色，各種各樣的面具，不戴面具的少男少女卻把面部塗抹成白色，扮成魔鬼的樣子，他們拿着七八十厘米長的橡皮沖氣的狼牙棒、鎚子，相互追趕，不管你認識不認識，你打我一棒，我敲你一錘，不時朝着人群拋灑白色麵粉，有的少男少女被打得嘻嘻哈哈，有的女孩子被打得哭哭啼啼，非常搞笑，非常刺激，非常瘋狂，讓第一次見到了熱鬧瘋狂的情景。
隨着聖誕老人腳步聲的臨近，廣場上看熱鬧的人員越來越多，瘋狂的少男少女也越來越多，活動達到了極度瘋狂的程度。我情不自禁地嘆息道，“這樣的平安夜太瘋狂了。”乾女兒接嘴說地“你看嘛，這些都是‘90后’的，喜歡衝動，你看看，我們‘80后’的有幾個”。我們好不容易擠出捅擠不堪的人群，與乾女分手回家。
我回到家裡，夫人給我削了一個平果，她說：“平安夜吃了平果，一年就會平平安安”。我接過蘋果，夫人又問道“第一個平安夜，感覺如何？”我回答“很好，感覺不錯。”夫人對我的回答，還感到滿意，轉身進了卧房，給父母打電話，報送佳音。這時，我也接到遠在四川邊遠山區工作，正在值班的警察兒子打來的電話，送來了平安夜的節日祝福。我心裡總是甜滋滋，久久地沉浸在快樂的節日氣氛之中。
寫於二〇一一年十二月底觀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