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總在無限逼近美之源,覬覦仙境”如欲之南海,何恃而往?“靈感是菩提的暗諳密語,眾生難得,藝人類成了美學體系里的嚮導,中媒,福音,或是信使,RNA,五官六感獲得的信息資源變成他們的七情六慾,總算”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小學有篇課文《蜜蜂引路》,在蜜蜂看來,花兒的美麗和芬芳就包含高雅的生存藝術,尤其那些不結果子的花,。在如花的藝術世界,文藝工作者也模仿蜜蜂的勤勞,做着大自然的搬運工。
藝術分雅俗,就像嗡嗡叫的分蜜蜂跟蒼蠅,如果說生態系統伴隨着蜜蜂的蒼蠅化開始衰敗,那文明低谷一定是從文學藝術低俗化開始,文革里拍死的不只是蒼蠅,文革后大紅大紫的不單是蜜蜂。如果說一部《馬可波羅遊記》就能讓”蠅“人”蜂“擁而至,那麼長城,秦陵和故宮,金字塔,空中花園和泰姬陵的確成就了四個文明古國。看得懂八字舞,就一定看得懂高雅的藝術。
藝國她鄉,等級分明,藝術中樞可長於長城,高於金字塔,大於故宮,重於泰山這些物質的結構既成就了藝術的時空流傳,又磨滅了藝術的輪迴發展,就像橫卧在黃河上的黃土高原,既有植被賴以存系的土地,又有水土流失的無奈,紮根十年的樹木立足百年的人都在隨着風水,氣候輪流。藝術神經纖維又可小於核舟,細如蠶絲,薄如宣紙,輕如鴻毛。藝術是一門宏觀微觀的技術哲學。
在哲學上,消耗一定的資源能量,形成有秩序的或繁或簡的美學產物。以文學為例:有的一路向西,其熵值難於十萬八千里,作品流傳度廣於所取經書;有的如西湖蕩舟,柔情似水,千年等一回;還有的山重水複,柳暗花明,終究窮途末路;有的披荊斬棘,獨闢蹊徑,卻跑進了北京衚衕。
魯迅,正如魯迅,愛也,恨也,妒也,嫌也,文字文過的崎嶇的蜀山,流言流經的浩瀚學海,終究只是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的泥牆根一帶,開發者的樂趣,周庄看戲夜航的烏篷船下,逆水行舟的哲學。沒有藝術的地方人是去不成的。因為無路可走,或者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遍成了路。
何首烏,有長成人型的,吃了可以長生不老,人蔘果的嬰孩形象,心形的蟠桃,敦煌的壁畫,皇族的裝潢,四大名著里的藝術形象,無一不是藝術對人性和靈界的一種供養,越是天神最看重的法器,貴族最賞識的玩意也就最具有完善的藝術審美需求,即使有時會和實用性發生某種衝突,由此,藝術並不是生產力過盛帶來的附屬產物,但藝術卻是受到科學技術的制約,藝術是區別於物質需求的一種精神食糧,像道家的長生燈,佛家的香火,茶道,搖酒。雖說衣食足而知榮辱,倉稟實而知禮節,然藝術存在,卻不受這種限制,偉大的藝術家常常是衣衫襤褸,放蕩不羈,超乎某種道德的規範,定能釋放自由的意志,呼之欲出,蓬勃而發。靈感就是天神扔下的果核,魔豆的種子,給與一定的科技支撐,他們就能扶搖直上,直插霄漢,被九重天的玉帝欣賞。
藝術家本身就是行為藝術者,他們的夙求是用某種技術手段來複制內心世界里架構的虛擬鏡像,制約他們創作的無非是技術,時間,空間,元素,與工具,當他們面對的這些主要矛盾充分限制自由的發揮,那麼自身形象反成了需要暫且忽視的對象,形象的突出變化恰好是內心狀態的外化與重塑,只有把肉體塑造成一件藝術的本體,才能內外統一,天人合一了。
人無論怎樣對自己輕描淡寫,但對於你愛的東西一定要精心呵護,走進創作環境,錯落有致的是幾個未完的作品,一切無規律的事物只為偉大的定律準備,彷彿周圍的無序就是冰山雕塑家踩在水底的八分之七。
我有一個誇張了的夢。
我變身為小有名氣的皮鞋匠,店鋪踏破鐵鞋無覓處,在一個小巷子深處,經過一段撒了釘子的碎石路,一處水門汀,一塊冰雪覆蓋的土路,還有布滿踩炸的炮仗的水泥地,。我盼望能有人來找我訂鞋,但又不想把鞋把鞋送走,彷彿那是最後一雙,最好的一雙,直到有一位自稱很久以前訂過鞋的姑娘來到我的店裡,,決定為她現做一雙,卻發現我怎麼也做不好,我看着她那雙完美的腳,心想那雙最好的鞋一定是屬於她,她看了一眼鞋子,又看了一眼我腳上的皮鞋,說到這雙鞋子我不要,你我也不要就走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
夢醒了,我才恍然大悟,鞋子由於放的時間太久,蒙上了一層灰塵,油光有些暗淡,我腳上的鞋子居然是帆布的,鞋子的本身是完美的,沒有絲毫變形,但是鞋是腳的衣服,鞋油是鞋子的衣服,灰塵是鞋油的衣服,至於自己腳上的帆布鞋根本就是沒穿衣服。好的藝術品假如沒有像樣的衣服也是沒法見人的。,
藝術是生物,藝術細胞是一種寄生在人類腦部的有益微生物,他可以產生多巴胺來維持你的精神興奮。
正如梵高的向日葵,,巨人的肩上,恐高不勝寒冷,精神危機,永不見天日,唯獨向日葵始終那麼陽光,梵高多想把向日葵種到自己的腦海,心田,。
“像日”自遠古的太陽來的藝術品,把太陽光變成味覺享受,一個舶來品,高挑的腰,卻有兩隻大手,黃金比例的花環圍繞的飽滿天庭依偎着螺旋發散的籽,
梵高可以於一株植物身上同時見到根莖葉花果種子,他只用濃烈的黃色就寫出了畫出不同的自我,梵高給弟弟西奧寫信多次提到《向日葵》,有見過十二朵的,有見過十四朵的。有時梵高認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朵向日葵,只是病了的向日葵,我見過的《向日葵》絕對是十五朵,我沒有見過長在瓶子里的向日葵,十五朵金花擠在一個看似半透明的花瓶里,究竟該怎樣伸展或是扭轉腰肢,也許強烈的向陽性,使得向日葵的根極力從透過瓶子的陽光里發現什麼,倘若發現的是價值連城的美學寶物,那麼那十幾朵葵花本身一定就是最美的藝術家。不敢品論梵高,就只能寫寫葵花了。
藝術是繁花,也是草根,還是樹葉,藝人是風媒,是蝴蝶,更是蜜蜂,只有這樣相生相息,藝術才能在這片宇宙遺忘的土地上像向日葵一樣生長繁殖變化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