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剛剛結束,我卻被潮濕的春霧凍傷。
大風吹落的道路,彷彿死亡,彷彿質詢的火焰,閃着最微弱的光,
我無法切割生命中的感傷。
黑夜只是一種呼吸,與我的呼吸一樣消瘦而孤單。
有多少追趕就有多少徒勞,逐水而至的日子是不可企及的痛苦。
我只是把不斷的旅行當作一次綿長的告別,如同紙風箏的翅膀告別天空。
誰的眼睛能夠穿透我夢中的落花?怎樣的夜晚才能埋葬自己的感傷?
我是一個目睹死亡的盲者,胸口隱藏無言的痛楚。
最簡單的,最是深不可測的。
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究竟還要經歷多少蒼涼與黑暗的形式——
才能將肉體完整地還給靈魂!
想象天空,想象幸福,那是我斟滿心靈的一杯杯感動。
一場大火會毀掉什麼?一場大雨能淋濕什麼?一次愛情能感動多久?
我聽不見時光萬籟俱寂的聲音,額上懸浮的陽光照亮我一生的傷痛。
我無法握住匆匆而過的每一個日子。
站在世界巨大的瞳孔里,我只是兩手空空,眼含憂傷的漂泊。
人群如一片隨意散落的葉,在時間的流逝中飄零。
我每日的守望自心靈開始,到心靈結束,背後是一片荒涼的記憶。
飄泊,雄鷹漂泊山川,馬群漂泊草原,而我的靈魂漂泊那裡?
夢的疤痕由淺入深,心的方向已無從尋覓。
剩下的歲月繼續漂泊。
一切都在開始,
一切都在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