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人間二月天,許是陌上春無限。白居易說: 二月東風來,草坼花心開。思君春日遲,一日腸九回。
依舊是這樣的纖陌,依舊是這樣的暖顏。靜寞了無數個晨曦與黃昏,那輕輕擅動的嬌小模樣,悄然開在枝頭,只是這樣靜靜的,開在每一個你能出現的路口。我在這裡,你在哪?望斷來路,等涼了心意,藏着不為人知的卑微與無奈,怕雨來了花落,怕風吹了魂飛,怕香消了你還不來。垂手低眉,只是這樣的輕念你來,念你站在樹下,微閉雙眼的舊時模樣。是在聽風?是在聞香?還是在思念?風旋花飄香,我終是散成了花雨一片,緩緩飄落,落在了你的肩頭,你微閉的雙眼終是看不到我溫柔輕舞的模樣,千年的守望,只換來這樣的擦肩而過,轉眼,又是下一個千年。心底泛起淡淡的憂傷,是你來晚了,還是我開早了?我將柔情化作一滴清澈的露珠,濕了你的衣衫,而後慢慢滑落你的肩,你的肩好寬廣、好留戀,可終也靠不住我的浪漫。好想落在你的眉間心上,當你念起,亦有淡淡的暗香浮動於你心間,人事滄桑,終是不能兩全,我悠然滑落,落在你的腳邊,看着一地的櫻花,你說:“沒事,你身邊還有我在。”皺起雙眉的瞬間,愁緒掛滿枝頭。
人生若是有四季,我——卻是早早的謝在了你的春天裡。而你,也只是輕念一句:“卿卿性命,負了東風又一春!”是負了東風么?心無居處,教身棲何處?是累了,是痴了,是依了佛言——放下自在。只是這樣小心摺疊、緩緩放下,在這樣的春日裡,塵歸塵、土歸土。
遠處傳來盈盈笑語,我看見你才鎖的雙眉微微舒展。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你的背影在我的眼裡一程遠於一程,一直遠過天涯。櫻花的美終敵不過牡丹的華麗,我悄然收起,那一點無奈的情愫,猶然回首,看你在天涯飛揚的幸福模樣。那堪花滿枝,終也敵不過那盈盈一笑。縱使翻作相思,走過時間,終也會被塵埃連心兒深埋。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遠在天涯的你,知不知我在土裡安祥的模樣?落英繽紛的季節,你心是否同我心,隨風彼來此往,默思默念,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