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還記得我,是否還會想起我。她已遠遠離開,我只能靜靜等待。
每一天,我都會來到那個衚衕
靜靜地等待着一個人的出現
靜靜地回憶着有她相伴的日子
然而每一天她都不曾出現
最終也就只能以淚洗面
我仍然愛着她
而她是否還記得我?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
我希望我們不會就此分開
她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谷。
她說我們的相遇是一個偶然,但我覺得那是必然。
那晚深把我拉到一個衚衕,求我別和他分手。
身上的酒味把他原有的清新味道全部掩蓋了起來,酒的味道是那麼的難聞,他此時是那麼的令我厭惡。
深突然抱住我:“潸,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的生活沒了目標,沒了樂趣了。”
我推開他,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知道你現在讓我多噁心!”
深摸了摸他的臉,俊朗的臉蛋瞬間刷紅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發出一聲譏笑:“呵,我噁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
“難道你對一女人摟啊,抱啊,親啊,你不覺得噁心?!不覺得羞恥?!”
我望着他,“我樂意,你管得着?我他媽就是對女人感興趣,你管得着?”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對你那麼好,我不會讓‘分手’兩字把這一切給毀了的!”
他突然拿起一塊磚頭,走到我面前,我被他一步一步地逼向牆角。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我閉上眼睛,心裡為自己祈禱着。
倪雨潸,聽天由命吧。
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出手,而是蹲在地上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愣在那裡,想要安慰他,畢竟他是我曾經愛過的,即使只是短短的幾天。
“喂!你白痴啊!還不快走,不怕他等下又發瘋啊。”一個“男生”從牆上跳了下來,拉着我跑了。
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把我帶出了衚衕。
“喂,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神經病啊。”我停了下來,甩開他的手。
“真是好心沒好報誒,我是在救你,不然你死在那裡也沒人知道,還有……”他轉過身,把臉靠過來說“這位小姐,請看清楚我是女生。”
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是女生,她的五官讓我很想犯罪。
她笑了笑,在我耳邊輕輕地一掠,“可愛的小P,what’syourname?”
“呃……你…”我再次驚訝的望着她。原來她也是LES。
“嗯哼……我叫谷。”
她摸摸腦袋,“嗯?我貌似聽到他是叫你潸?”。
“嗯,我叫潸。”
就這樣,我和谷認識了,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她,最後我想到了一個詞,神奇。
她是一個神奇的孩子,因為她總是很安靜的想一些事,總有說不完的故事。
而我總會認真的聽着她說那些關於她與藍的故事。
藍是谷的初戀女友,但最後藍離開她了,至於為什麼,就連谷也不知道。
“藍,她很開朗,就像你一樣。每一天都可以很快樂很快樂。”
“你知道嗎?就在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藍和我分手了。”
“這樣說起來,那天算是我們兩個的光棍日哦。”
“每一次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會到那個衚衕,那裡有屬於我的回憶。”
谷有點無奈的笑了笑。我知道其實她的心裡是很不開心的。
我總是跟着谷,一直在她身邊。
因為我希望給她溫暖,她需要溫暖。
但她給我的溫暖永遠比我給她的還要多很多。
而我也慢慢的愛上了這麼一個特別的孩子。
我曾經問過她,“谷,你喜歡我嗎?”
谷沉默了一下,“喜歡。谷最喜歡的就是潸了。”
“那藍呢?谷也喜歡藍嗎?”
谷摸摸我的頭“藍和潸是不一樣的。”
在我們認識100天之際,我們又去到了那個衚衕。
我和谷背靠着背坐在牆壁上邊,靜靜的欣賞着月光。
“潸……當我女朋友好嗎?”谷輕輕的說。
我愣了愣,我等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
“讓我一直照顧你好不好?”谷又說。
“嗯。我答應你。”
就這樣,我和谷交往了。
“谷,我們去旅遊吧。”我懇求地望着她。
“那你想去哪玩啊?”谷翻了翻我擺在桌上的旅遊冊。
“去去去去去……去韓國?”我興奮的說。
“你會說韓語嗎?等下被拐賣了還不知道,小笨蛋。”谷有點無奈的摸摸我的頭。
“唔……也對,那我想過好了。”我有點失落的說。
“小笨蛋,想好了之後再告訴我吧。”
說完,谷就帥氣的躺在沙發上看着不斷思索的我。
“去哪好呢,到底去哪裡啊,日本?美國?加拿大?”
“不行不行,語言不通啊,還是去國內好了。”
“東北三省?湖南?雲南?湖北?上海?北京?”
“啊呀,還是不行。這些地方一點也不浪漫。”
“啊……怎麼辦呢?”我抓狂地趴在桌子上。
“嘻…小笨蛋過來。”谷俏皮地笑了一下說。
我把身體向她挪了挪,“幹嘛?煩着呢。”我委屈的說。
“唔……”
她突然環住我的脖子,身體向我撲來,於是嘴巴就對上了。
停留了一會兒,她慢慢爬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說:“就去杭州吧。”
“呃?!”我不解。
“剛剛我撲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杭州。”
“哦……”我撇過頭去,心裡樂開了花。
第二天,我們便去了超市,打算買些旅遊要用的東西。
“谷,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好不好?”我摸摸貨架上的物品,漫不經心的說道。
“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旅行嗎?”谷望着我說。
“只是突然又不想去了,我們還是呆在這裡吧。”我轉過頭,對谷笑了笑。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小笨蛋。”谷撫着我的頭髮,對我回了一記微笑。
就這樣,我們的旅行取消了。
其實我不想去杭州的原因是因為,我無意間發現了,藍是杭州人。
雖然我不確定藍會在那裡,但我很害怕,她會出現。
只是沒想到,我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在我們交往臨近1年之際。
我一直以為,谷是我的,我們在一起的這一年,
沒有過爭吵,沒有過不和,但原來再風平浪靜的日子,
也會在一夜之間變得波濤洶湧。
“谷,你電話響了。”剛睡着的我不滿的衝著浴室里的人喊道。
“你幫我接一下吧。”
“喂?請問你哪位?谷在洗澡。”我懶懶的說。
對方沉默了半晌后說,“哦,那沒事了,打擾了。”
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急促的嘟聲。
我若無其事的繼續睡我的覺。
“剛剛是誰打來?”谷擦擦頭髮,走過來問道。
“我也不清楚誒,我告訴她你在洗澡,然後她就掛斷了。而且是未知號碼。”我把埋在枕頭裡的頭顱拔出,懶懶的說。
“這樣啊,可能是打錯的咯。好啦,睡覺吧,小笨蛋。”谷把毛巾隨手一扔,然後倒在床上。
“哎呀,你把頭髮擦乾啦,這樣會感冒的啦。”我推推她。
谷把毛巾遞給我,“你幫我擦。”
“好嘛好嘛,我擦就是了。”
本以為,這只是個無聊的電話、卻沒想到……
那天,我回到家……
“你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谷淡淡的對着電話那頭說。
……
“何必呢?當初,是你自己要離開。”
……
“有什麼事,你不能現在說嗎?”
……
“唉……”過了片刻,“好吧,你在那裡等我吧。”
“谷?怎麼了嗎?”我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的,嗯,我現在有點事,出去一下,很快回來。”谷走到我跟前,在我額頭輕啄了一下,便出門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谷離去的背影,我是那麼害怕,那麼恐慌。
我多想要告訴她,別走,好嗎?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麼無理取鬧,谷不喜歡我這樣。
那天,谷回來后,變得有些怪怪的。總是說些奇怪的話。
谷有時會因為工作而很晚回來,所以我經常泡泡麵吃,因為這樣,我的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谷回來時,看到我正躺在床上,床邊放着胃藥。
谷坐在床邊,摸摸我的頭,憂慮的說,“小笨蛋,你要學會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搖搖頭,笑着說,“沒關係,有谷在。”
谷嘆了嘆息,過了會,望着我說“潸,沒有人會一輩子片刻不離的陪着你,所以你要學會照顧自己知道嗎?”
谷眼神里的認真讓我很恐懼,視乎在暗示什麼。
“我、我知道了。我會照顧自己,不讓谷擔心。”我笑了笑。
“小笨蛋。”谷習慣性地摸摸我的頭。
之後我們又回到以前的生活,沒有太多的不同,只是谷變得沉默寡言了。
過了大概幾個星期,我和谷外出散步,一路上谷欲言又止,第六感告訴我,這與她這陣子的沉默有關。
“谷,有什麼事嗎?你告訴我好嗎?”我望着谷,忐忑不安地說。
谷望着我,嘆了嘆氣,說:“潸,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要理解我,我是有苦衷的,好嗎?”
“好。我理解你。一定一定。”我堅定地點點頭,心裡卻懸了起來。
谷望着我,沉默了一下,開始說道:“藍…她…回來了。她有先天性心臟病,之前離開也是因為要去國外治療,可是,她的病情很糟糕,就連國外的先進技術也無能為力。”
谷低下頭,有點憂傷的繼續說道:“她…現在只剩下幾個月時間了……我以前答應過她會帶她週遊世界,她…希望我可以陪她去旅遊,度過最後的日子。”
我清清喉嚨,梗咽地說:“那…你要去嗎?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潸,對不起,這是我答應她的。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我答應你的,我不會忘記。可是…我這樣做也有我的苦衷,潸…你等我好嗎?等我回來。”谷緊緊抱着我,懇求地說。
我點點頭,吸吸鼻子,說:“好,我等,無論多久都會等。”
“好,那你要乖乖等我回來。”谷撫撫我的背,說道。
我再也無法止住我的眼淚,躲在谷的懷裡大哭起來。
三天之後,谷開始收拾行李,而我只是呆在着,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在眼前走動,害怕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動作、神態。
“你…真的要和她走嗎?”我忐忑不安地吐出這幾個字。
“我…潸,對不起。”
我不想聽到這句話,但它卻像刺一樣,向我刺來,心彷彿在滴血。
谷,為什麼你總能如此殘忍的對待我呢?
是不是無論如何,我都無法佔據你的心呢?
最終,谷還是離開了。
我們走在大街上,我替他提着行李。
沒有對話,只是默默地走着。
“好了,我該走了。你快回去把,就要下雨了。”谷停下腳步,從我手中拿過行李。
我望着他,心裡有好多好多的話,卻發現,我怎麼也說不出來。
谷,抱着我,說道:“小笨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再見”
我依舊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站着,我後悔了,谷,後悔讓你離開。
“谷……走吧……不然……來不及了。”我硬硬地擠出了這幾個字,我最不想說出的幾個字。
谷無奈地嘆嘆氣,鬆開了手,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啄便向遠處走去。
我獃獃地看着他的背影,這一刻,我感覺我失去了他,永遠的失去了。
天也開始下雨了,眼淚伴隨着雨水,奪眶而出。
“谷,我會等你回來,多久也會等。”這是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只可惜那時谷已經離開了。他聽不見,也看不見。
我雙手抱膝,蹲着嚎哭,任憑雨水沖刷。
“潸,我不敢要你等我,因為…我害怕我會再次讓你失望,我害怕我不能給你,我們說好的永遠。”這是谷留下來的字條。
我不知道谷什麼時候回來,但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而我現在會一直等他回來。因為他欠我的一輩子,他一定要還。
在那之後,我每天都會到那個衚衕,等待着谷。
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
我依舊在等待着。
三個月之後的某一天,我坐在衚衕的牆壁上,獨自一人數着星星,回憶着有谷的日子。
“谷,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好想你。”我望着星空,自言自語。
依舊和平日一樣,只有我自問自答。
“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地方,很危險的。”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谷……是你嗎?”我輕輕的問道,“不……只是我的幻覺。”
“小笨蛋,你在嘀咕什麼?快下來,我們回家。”
我從牆上跳下來,跑到他跟前,卻依舊不敢相信。
“真的是你嗎?……谷?”
“笨蛋潸,我回來了。”
我一把抱住他,像極了委屈的怨婦,“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
說完,眼淚又不爭氣的往下掉了。
“笨蛋,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
這就是我和谷的故事,最後的最後會是怎麼樣,我們都不知道。
但我們唯一確定的一點是,我們深愛着對方,也會牽着彼此的手,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