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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棋盤中學落成慶典之際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重築蟾宮折桂夢,建成學海弄潮章

  --寫在棋盤中學落成慶典之際

  過去十個月,動蕩而擁擠。因為學校重建,寄讀小學,我曾調侃“寄人樓上”。從低矮的平房教室過渡到樓層,似乎沒啥感覺,一切都按部就班有序進行。新校建成,慶典儀式如約而至,我們搬回新校,似又回到原點。

  普通的校門,並不高大的教學樓及宿舍,本是平淡無奇,卻因為是在偏遠的山村、在青山綠水映襯下,卻顯得莊重大方,“不是別墅的別墅”,上級領導如是說。但於我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熟悉的就只有這箇舊址,準確說,只有那三棵樹:一棵荔枝樹,一棵橄欖樹,一棵玉蘭樹--這是舊校剩下的唯一印跡。可能你會覺得奇怪,怎麼學校有果樹?這個應該從學校的源頭說起:學校建於1958年,是由當時下鄉的知名作家秦牧,會同下鄉的農業技術員余守信、炮兵團退伍軍人村民王雲德創建的,校址當時設在村中心的陳厝祠內,只有兩個班,只招本村學生。因為上午上課,下午勞動,所以校名為棋盤農業中學,這是當時揭陽縣內由村農業合作社創辦最早的農業中學。后因經濟困難,1961年停辦。1964年由王雲德、王雲育、陳錫美組織復辦,校址設在新村大禮堂,1965年遷往棋盤後山“龜地檔”(諧音,現址),由王國程(人稱古校)任校長,開設三個班,仍招收本村學生;當時學校的環境極其簡陋,後由師生共同修建改造。1980年開始,增加招收趙埔、軍田兩村學生,並改名為“棋盤中學”。因為沒有辦公經費,所有的一切費用都靠學校自力更生,所以學校老師引領學生在埔面山開山造林,種下荔枝、龍眼等果樹。每到成熟季節,總是師生最高興的時候,因為在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很多學哥學姐們畢業的座談會因為這些水果,增添了許多生動的回憶。也因為這樣,校園空地也有規律地種下了荔枝、龍眼、橄欖、無花果等果樹,還有金鳳、玉蘭、木棉、桂花等。八九十年代,學校西邊的金鳳燒得火紅;長期以來,一排排玉蘭花香浸潤着一代又一代學子;高大的木棉從建校開始就忠誠地守衛在學校四周,要數西邊五角星下方形門斜對面的木棉最為高大,要好幾個人合抱才能抱住它;桂花、含笑、九里香、龍牙等,此消彼長,香了一年四季,香了每個學子求學的青蔥歲月,香了一代代人純真的夢、厚實的根……

  對於這個學校,我是學生,也是老師。在那個中專吃香的時代,我跟兩位同學考進揭陽師範學校。畢業后,只有我回到母校任教。說實在的,當初憑一股血氣回校,稚嫩的理想就是用我的青春換取學生成功的墊腳石,讓周邊三個村子的學生能夠站得更高走得更遠。在那個偏遠的角落,我以老黃牛的韌性,十多年如一日早出晚歸,把所有的時間及精力全部用在工作上--其實,用事業比較恰當,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老師的工作就是事業,教書育人的事業。雖然,在這過去的十多年,人的觀念、價值觀等都有質的變化,但我還是那個追隨夢想的我。在我的眼裡,看到的是許許多多可親可敬的老教師,他們在這裡教書就是一輩子。即使臨近退休,也沒有絲毫懈怠,甚至有些老教師還主動承擔繁重的教學工作。中考複習備考階段,有些老教師因為上課時間被考試佔去,跟領導討課翻了臉。有人說,棋盤中學是與世隔絕的,這裡土生土長的本地老師及調入的大部分外地老師一直保留質樸負責的本色,即使親眼目睹某些年輕老師拿着工資混日子,他們也繼續認真;當然,有時他們也試圖勸導這些年輕的老師。因為老師盡職盡責,我們學校畢業的學生都能不負眾望,在高一級學校或社會中獨佔鰲頭,力拔頭籌。

  雖然那些老教室,低矮而陰暗,夏天充滿着吸血鬼--蚊子,無時不刻覬覦着我們每個人身上鮮活甜美的血液,夏天的教室、宿舍,“香火旺盛”,那是老師或學生點上了蚊香;冬天,呼嘯的北風夾雜着飛沙走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竄教室,“父母梟,嫁女池畔寮”(俗語,是形容本村北風大,地理位置及氣候惡劣。池畔寮,是棋盤村別名),棋盤的北風是遠近聞名的。不僅如此,學校是平房教室,年久失修,又是在山腳下,時常有白蟻大隊出現推毀椅子、柜子及大樹、圍牆,有時拉開久未使用的辦公桌或刨開已經乾枯的老樹周邊的泥土,竟都是白花花的白蟻!教室宿舍,屋漏浸水掉沙土,都是常事。拿我那間與人合用的辦公室兼宿舍來說吧,下雨的時候倒不漏雨,卻在久雨初晴的日子“下雨”--那是屋頂的橫樑,受潮久了,碰到陽光就“流汗”,遇到不熟悉的客人很尷尬,但這在這一排房間是很常見的;至於屋頂落下零星的沙土瓦礫,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我的宿舍,除此以外,還有特別之處,就是水漫床下、辦公桌下、牆邊以致整個房間的地面。大概是我參加工作的五六年後吧,宿舍後邊被種上竹筍,排水不通,一碰到下雨天,屋后牆角的滲水,很快就成蔓延之勢衝到前邊門邊,我時常拿起掃帚畚斗掃水,總是掃不完。“賽龍舟啦”,年齡相仿的同事時常調侃,“水生財,這房間是風水寶地”,年紀大的老師一本正經。也有詫異這滿地雨水或水漬,那誇張的程度,大概與遇遠古北京人一樣吧。當然,這個風水寶地並沒有給我帶來橫財,卻讓我對年長日久伏案工作的辦公桌產生深厚的感情--其實,這個辦公桌並不是我第一個使用的,它最先啟用於六十年代的建校之際,我只是它其中的一個使用者而已。原想,學校建好之後,我繼續與它朝夕相處,哪知搬回新校,學生告訴我,桌角斷了一個,學生滿臉愧色。而我,卻是悵然。面對上級配置的新辦公桌,內心卻打倒五味瓶子。

  “結婚前,我一直住校,每逢夏天夜晚,可以說是與蚊、鼠甚至蛇共眠。半夜醒來,抓到的是軟綿綿的東西,那是老鼠--半夜起來打老鼠,有時一個晚上就打了好幾隻--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是一個颱風側面襲擊的晚上--你知道,我的窗戶是壞的,關不了。狂風夾着豆大的雨點,很快就把被子打濕了。抱着滴水的被單,還擔心屋頂漏水或老牆坍塌呢--最恐怖的一次,我打掃衛生,剛推開一扇門,竟發現一條兩尺多長的蛇……”一群人圍着團書記憶苦思甜,陳書記將近一米八的高個子,說到這裡臉色發白還心有餘悸。這倒讓我想起學校的一位實習女老師,當時是傍晚,她從廁所方向來,又驚又喜地告訴我們,廁所里的水龍頭有團像玉的東西,很晶瑩剔透,很美。那時我也去看,走近時,腿都軟了,原來那是山上常見的毒蛇“青竹飆”……

  新校建成,熱鬧是他們的。於我而言,人是物非,我獨自一個人跑到三樓。俯視全校,感覺就一個字--空,包括記憶以及之前的酸甜苦辣!空蕩蕩的樓前空地,只剩下三棵樹:一棵荔枝樹,一棵橄欖樹,一棵玉蘭樹,往日綠樹成蔭、花果飄香的日子已經不復存在了。聽說,很快就會種上綠化樹了,滿園蔥蘢會很快實現,但“十年樹木”,人生能有多少個可以打拚的十年呢?青春無法複製,記憶幾近清零。初夏的黃昏,被拉長的身影彷彿蔓延着難以言狀的情思,是對未來的期盼么?

  “因為空白,我們能在上面畫出最美的圖案”,上級領導的講話話猶在耳。是的,對於棋盤中學,歷史已經翻開新的一頁,作為學校的老師,我們有理由相信在上級領導的關愛下,在新的辦學環境中,重築蟾宮折桂夢,建成學海弄潮章。

  棋盤中學,加油!

  (舊作,寫於2012年5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