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元前54年冬天,雄心勃勃的羅馬王克拉克率領着7個軍團、10萬大軍渡過幼發拉底河,開始了蓄謀已久的消滅、兼并“絆腳石”帕提亞(古安息),打通自己與東方帝國——西漢王國通道的戰爭。
克拉克大軍所向披靡,安息軍隊望風遁逃,半年之後,克拉克大軍已經進入了安息縱深地帶卡萊城。
“國王陛下,前面已經進入草原地帶,我們在此休整一段時間吧。”克拉克的大兒子、軍團前鋒比薩請示說。
“不行!我們要乘勝追擊,將安息軍隊全部消滅在敘利亞大草原。”克拉克命令道。
克拉克軍團窮追猛打,安息總兵蘇累納邊抵抗邊率領部隊向後撤退。
“哈哈!真是上帝要我滅安息!沒想到托馬斯老糊塗了,竟用蘇累納這樣的懦夫當總兵將官!”馬上的克拉克狂笑不止。
“陛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詭計?”克拉克的小兒子丘薩及時提醒。
“有什麼詭計?前面不就是進入到敘利亞大草原了嗎?草原又有什麼可怕的?”克拉克孤注一擲,命令羅馬軍團加快速度,追擊,追擊,再追擊!
羅馬軍隊已經進入敘利亞大草原的百把公里縱深地帶了。這裡天蒼蒼,野茫茫,一望無際,荒涼恐怖。忽然,草原上起風了,大風竟一下子遮住了羅馬士兵的雙眼,沒辦法,克拉克只好讓大軍停在草原上休息,等風過了再追擊。
“嗚——嗚——”草原上的風越刮越厲害,颳了一天一夜還沒停息。忽然,軍帳里的克拉克聽見了風聲中夾雜的士兵“啊——啊——”的慘叫聲——
“發生了什麼事?”克拉克急忙讓丘薩去探報。原來,蘇累納率領的安息軍隊竟趁着大風掉轉馬頭,一面射箭,一面勇敢地向克拉克大軍回殺了過來——
“頂住!給我頂住!”克拉克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然而,被大風吹得頭昏腦漲的克拉克手下的士兵,此時連兩隻眼睛都無法睜得開來,還怎麼抵擋得住早有準備,戴着眼罩的安息騎兵的兇猛衝殺呢?
安息騎兵冰雹似的利箭射到了羅馬人身上,羅馬軍團立刻亂了陣形,“睜眼瞎”的士兵於是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撤!撤!往後撤!”克拉克驚慌失措,他無奈地發出了撤退的命令。
然而,讓克拉克和所有羅馬軍人沒有想到的是,後撤的路竟被安息國王托馬斯帶着傾國的10萬大軍堵死了!身後又是一陣冰雹似的冷箭,將暈頭轉向的羅馬軍人又射回到了原地!
“狹路相逢勇者勝!比薩,組織趕死隊,一定要衝出安息人的包圍圈。”克拉克暴怒了,他把象徵指揮權的寶劍交給了兒子,“臨陣退縮者殺無赦!”
常言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比薩臨危受命,他心知:羅馬人有無生路,在他這最後一搏了!
6000人的趕死隊很快組織起來了!比薩宣布:弟兄們,我們成敗在此一舉!能殺開血路,保護陛下衝出重圍者,官升三級,賞銀百兩!
“沖啊!殺啊!”比薩帶頭光着膀子沖了上去,不怕死的羅馬趕死隊員嘩啦啦地一下子也撲了上去!然而,不怕死不是不會死!安息人的箭簇如飛蝗般一排排射了過來,羅馬人的血肉之軀就像六月里的麥捆一樣前赴後繼,一個個倒了下去!血,將敘利亞大草原染得紅彤彤的。
“陛下,沖不出去啊!”已經身中兩箭,被安息人逼着又退回來的比薩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地來向克拉克彙報。
失敗已成定局,能否突圍出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克拉克嘶啞着嗓子吼喝着聚攏起剩下的兩萬士兵,神情嚴肅地對小王子丘薩說:“我和比薩帶一萬人向西突圍;你帶一萬人向東突進西域,那裡是大漢王國的領地,或許是一條生路。”
(2)
丘薩還算運氣不錯!他帶着一萬多人的羅馬軍隊向東拚死衝殺,終於從蘇累納的包圍圈中撕開一個口子,跑出了敘利亞大草原,逃到了中亞盆地的大月氏。
大月氏是臣屬西漢王朝的西域匈奴諸國之一,當時為了草場、牛羊正在和臨國康居開戰。月氏王盧赫支大單于一聽戰敗的羅馬王子丘薩逃到了自己的屬地,眼睛立時一亮,吩咐手下:“好酒好肉招呼這支羅馬人,讓他們養精蓄銳,將來他們一定會感激我大單于的仁德,為我大月氏效力的。”
很快,丘薩和盧赫支達成一項協議:羅馬軍團作為大月氏的前鋒,聯手從康居人手中奪回馬吉安那大草場,然後,草場作為丘薩及手下羅馬人的牧居地;馬吉安那的牛羊、馬匹和牧民全部歸大月氏所有……
丘薩及羅馬軍人在無家可歸的境況下,他們希望打贏這一仗,以便從盧赫支單于手裡討回一寸能暫時棲身的地方……
這晚,秋風蕭瑟,陰雲密布。一萬人的羅馬軍人和兩萬人的大月氏人共同組成的聯軍隊伍悄悄出發了——
然而,康居人也沒睡大覺,他們也在時刻注視着大月氏人的動向。馬吉安那草場周圍,康居人已經在張弓搭箭,嚴陣以待了。
“偷襲不成就明打!”盧赫支讓手下吹響牛角號,下達了出擊的命令。
“沖啊!殺啊!”一萬多羅馬輕騎在丘薩的帶領下刀劍出鞘沖向了敵陣。
叮叮咚咚,乒乒乓乓,刀槍劍戟的碰撞聲,相互之間的喊殺聲在馬吉安那草場此起彼伏。
忽然,黑衣黑帽黑頭巾遮着顏面的康居人中有人大喊一聲:“丘薩王子,別打了!我是哈姆斯!”
“啊——”激戰的雙方都一陣驚愣!剛才天黑沒看清楚,這時黑衣人裝飾的“康居”人首先看清和自己交戰的“大月氏”人竟是藍眼睛、深眼窩的同族羅馬人!
原來是自家人在打自家人啊!“王子……”“哈姆斯……”開戰的羅馬人紛紛跳下了戰馬!然而,就在此時,黑衣人身後督戰的康居人一看“借刀殺人”的計謀已破,便開始向羅馬人放起了排箭——
“啊——”背後遭到襲擊的羅馬人暴怒了,他們頭髮上豎,目眥暴裂,紛紛上馬向背信棄義的康居人的陣地猛烈砍殺——
康居人和羅馬人打在了一起,雙方都睜着血紅的眼睛,拚死而戰,這一陣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哈哈!哈哈!給我放箭!”盧赫支單于見有機可乘,竟不顧正在交戰的羅馬人的生死,下令向康居人的陣地放起了一排排的利箭。
混雜在一起廝殺的康居人、羅馬人,被身後馬蝗一樣的箭簇射得紛紛倒了下去——
大月氏人抓住戰機,從后掩殺過來。此一役,大月氏人大獲全勝!可羅馬人陣亡了五六千人,特別是哈姆斯帶領的5000羅馬人大部分死了!身受重傷的哈姆斯抓住丘薩的手悲戚地說,王子,我們被安息人俘虜后不堪忍受他們的侮辱,便結夥偷逃到了康居。康居王郅支單于答應打敗大月氏人後就將馬吉安那草場給我們,誰知,我們上了他們的當啊!
“這大月氏人、康居人都在利用我們,他們沒一個好東西!”丘薩憤憤不平地罵了起來。可身居匈奴人的屋檐下,為了生存,不打碎牙齒往肚裡咽,又能怎樣呢?
“王子,我們找大漢的西域都護使,請求大漢的庇護!”聽了哈姆斯的話,丘薩無奈之下,只好點了點頭。
(3)
公元前51年春天,化裝成安息商人的哈姆斯踏着絲綢之路,歷西域大夏、大宛、烏孫諸國,輾轉來到了大漢甘州(今甘肅張掖)。
西域都護使甘延壽看了丘薩王子言詞懇切的信后,沉思了一會兒,對哈姆斯說:“康居王郅支單于在你走後不久,已經公開反叛我大漢王朝。我大漢天子已下詔派兵征剿。”他看着哈姆斯又緩緩說道,“你回去告訴丘薩王子,讓他做我們大漢天朝的內應,等平息了康居,我再奏明大汗天子,安排你們羅馬人的居所。”
不久,西域都護使甘延壽、校尉陳湯帶領着5萬西漢大軍征剿康居。兩軍對壘,害怕再上當受騙的丘薩王子帶着一萬羅馬軍士按兵不動,他們既不幫大漢軍,也不幫康居番軍。
戰事持續了一個月,最後大敗的康居王郅支單于只帶着少數十幾個衛兵月夜遁逃……
“哈哈!這回丘薩王子總該相信我大漢天朝了吧?”甘延壽笑着說,“我大漢元帝已經傳來旨意,丘薩王子有兩種去留可選:一是繼續留在康居做新的康居王;二是帶領你手下的羅馬軍團遷徙甘州郡……”
丘薩王子和哈姆斯等手下商量了幾日,最後大家一致認為:康居西接安息國,一旦安息王托馬斯知道新的康居王是克拉克小王子后,還能不來攻打嗎?再說,康居土著人能服從丘薩王子的領導嗎?這王絕對是當不成的,不行!不行!還是走為上策。
公元前48年一個黃葉飄零的日子,丘薩王子帶着一萬羅馬軍人和西域都護使甘延壽一起來到了甘州。
甘州郡太守辛慶忌宣讀了漢元帝的聖旨:在甘州郡原治下和番縣分置驪軒縣(今甘肅永昌縣境內),羅馬軍人在驪軒解甲屯田,休養生息,委任羅馬王子丘薩為驪軒縣縣令……
然而,羅馬軍團在驪軒屯田不久,竟然接二連三發生了羅馬人哄搶附近女人的事件!“這還了得?”辛慶忌感到這是個棘手的問題。他立即向朝廷上奏此事。漢元帝一看,樂了,他硃筆一揮,給辛慶忌又下了一道聖旨:甘州郡奉旨給羅馬人選派妻子,讓他們在驪軒生息繁衍。
呵呵!皇帝下這聖旨容易,可執行起來也太難了啊!西漢人這是第一次見大高個、藍眼睛、深眼窩、高鼻樑、紅頭髮的羅馬人,甘州百姓平日把這些羅馬人戲稱為“紅毛人”,誰還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們為妻呢?
辛慶忌想了又想,最後竟咬着牙“以身作則”首先將哭哭啼啼的女兒嫁給了丘薩王子。之後,他又下令甘州郡各縣:縣令有女未許配人的必須與羅馬人聯姻,違者以抗旨論處。並很快給各縣分配了嫁女指標。
辛慶忌給驪軒縣羅馬人選妻的行動,使得甘州郡怨聲載道,嫁女人家背地裡都咒罵了辛慶忌的祖宗八輩!但這件事卻讓生活在驪軒的羅馬人對西漢王朝吸納百川的博大胸懷感激涕零,他們竟在縣令丘薩王子的帶領下,朝着長安的方向,學着漢朝人的禮節,喊起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從此,驪軒縣的羅馬人真正變成了大漢朝的臣民,在甘州生息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