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發獃,淚水又一次流下。
看,那城市平地而起高樓大廈。
看,世界的繽紛斑斕。
看,他們無處不在,無人不知曉。
他們就是為世界撐起的那一片天
頭頂上烈日激情的燃燒,工地上的那一群人,帶着安全帽,精神抖擻。一瓶水,一瓶汗。沒嘆氣,埋頭的與烈日賽跑。大叔在忙着察額頭的漢,全身濕漉漉,就像剛下過一場雨似的,但沒有雨淋的瀟洒,舒服涼塊,只有那黏黏的的一身臭味,渾身不自在,他就是老梁。貴在堅持,終於聽到工頭說:收工了,扛着工具回去。老梁叨念着:“要是下場雨,多好呀!”奇迹般的出現,說曹操曹操到。烏雲驟變,天空說變臉就變臉,如他所願,果然下雨了,閃電交加,烏雲密布。還沒及時回到住宿,大叔說“嗎呀,那就好好享受雨的洗禮”。下午雨還是沒停的意思,幾天過後,雨一直下....
檢查報告出來了,是癌症晚期。家裡的支柱樑都倒,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辦?這日子要怎麼過,想着:妻子泣不成聲,只有哭才是最好的發泄。
數日後沒來得及見兒子就已經去世了,敲起鑼送行。安安靜靜的走了,走了…
離別前說:老梁家不在是農民工…
老梁已經上年紀的人,皺紋已布滿臉部。黝黑的皮膚顯得健康有勁。自從那場雨後,開始生病了,發高燒不退,離醫院挺遠的路程。工友老劉把毛巾貼他額頭上,燒還是沒退。工友都勸請假回家養病,老梁說“我沒事,睡醒就會好。”一夜未眠,咳嗽的厲害了,昏迷…第二天醒來已經在醫院裡,看到妻子眼圈紅紅在身邊照顧着,他知道肯定哭過。說“沒事,我要回家,在這地方要錢的。 兒子上大學需要錢,兩個女兒上高中也要錢,不能在這地方浪費呀。妻子含淚說:你就甭想那麼多,安心養病。
老梁似乎想起床回家,但由於病得全身沒力氣,臉蒼白,一夜間鄒文白髮增多。幾天沒吃好,消瘦了許多,想掙扎但是沒勁。雖然很想念在遠方上學的孩子,囑咐妻子不要跟自己的子女說生病,他想讓他們安心學習功課,將來不要重蹈覆轍像他一樣沒上過學,沒文化的人,只能當農民工,干苦力活。
老梁的祖祖輩輩都是農民工,最希望子女不要走上自己的老路。孩子出生一來,他都會教育孩子要好好的念書,將來就不像他這麼辛苦。當得知大孩子考上大學是,他很激動,總算沒白費自己的心思。更加工作有動力,為了掙錢多苦多累,一切都值得。報名費對他來說也是個很大的一筆數,東家借西家借,在加上自己掙的。錢對於他就是命一樣珍貴,不夠就跟親戚借,平日里更加節省了。每天都努力工作,平時為人不錯,受工友們的愛戴,工頭的青睞。
在工地里遠遠的就聽到老梁的哼起歌生
一道道的(那個)山來(呦)
一道道水
咱們中央噢紅軍到陝北
咱們中央噢紅軍到陝北
一桿桿的那個紅旗喲一桿桿槍
咱們的隊伍勢力壯
千家萬戶哎咳哎咳呦
把門開哎咳哎咳呦
快把咱親人迎進來
咿兒呀兒來吧呦
熱騰騰兒的油糕
哎咳哎咳呦
擺上桌哎咳哎咳呦
滾滾的米酒捧給親人喝
咿兒呀兒來吧呦
滿天的烏雲(哎咳哎咳呦)
風吹散(哎咳哎咳呦)
唱得有些走調,但開心都寫在歌聲里。工友們總是開玩笑說;嘿不錯呀,老梁可以去參加“我是歌手”我們大家支持你。他回答:老咯老咯,不像年輕風華正茂,年輕有為,那都是年輕人的事,但被誇了還是很開心。大家都被歌聲熏染,一大早都十分的精神。
老劉走過去問:唉,今兒又有啥喜事嗎?這麼開心。
老梁激動地說:“孩子考上大學了”。臉上揮之不去的幸福,可以驕傲的對別人說,老梁家後輩不再是農民工了。
接到家裡來的電話,心裡興奮,忙着趕回家燒香…
做好菜好飯,辦幾桌酒席,邀請親朋好友來祝賀。
把孩子送到車站,對孩子:“兒呀,要好好學習,不用擔心家裡,沒錢要跟家裡要,別委屈自己,知道了嗎。咱家窮,但志不窮。父親會好好的掙錢供你上學”。兒子的淚水稀里嘩啦的流下,點了又點頭,說“記得了”,看着車緩緩向前行駛,老梁還是站在原地,一邊揮着手,一邊淚水在流着。一直注目着車廂直到消失在眼前,擔心孩子離家一個人在外,不會照顧好自己。轉身離去的背影,挺直的背影變得有些駝背了,這就是歲月蒼蒼。
工作不穩定,一個月里不是每天都有活干,哪有活就到哪兒。一群人在街上的某個角落,在風景樹下等待着工作。也許坐着等一天都沒有,老梁腳都有些抽搐了,揉了又揉,總算好多了,可以站起來走走動。天氣熱,天氣預報說今日很曬,出門要記得多喝水防中暑。工友都去買水喝,只有他不捨得花錢。等到下午,太陽下山,工頭還是沒消息。
晚上老劉請喝點啤酒,臉暈紅,話多起來,無話不談。聊到他以前有幹了幾個月,老闆拖欠工資,快過年,依舊沒有發。他說那年空着手回家,後來老闆也聯繫不上,想告他也告不上,辛苦的幾個月都白費了。還有一次,在工地從二樓摔傷,住院了幾個月。他搖搖頭,張嘴巴想再說,但又撇回去了…含着淚水說:“陳年往事,不值得一談,如果能今朝有酒今朝醉,那該多好。嗎呀,罷了罷了,不值一談,唱歌唱歌,唱起《學 習 雷 鋒 好 榜 樣》
學 習 雷 鋒 好 榜 樣
學 習 雷 鋒 好 榜 樣
忠 於 革 命 忠 於 黨
愛 憎 分 明 不 忘 本
立 場 堅 定 斗 志 強
學 習 雷 鋒 好 榜 樣
艱 苦 朴 素 永 不 忘
願 做 革 命 的 螺 絲 釘
集 體 主 義 思 想 放 光 芒
學 習 雷 鋒 好 榜 樣
毛 主 席 的 教 導 記 心 上
歌聲悠悠,飄向四方。人間奈何,悲歡離合。喝幾杯酒,唱幾首歌。
除了工作外最喜歡唱歌。大家在一起,偶爾說“老梁唱起”而他也會配合眾人,會唱的人也跟起來,大家其樂融融。老梁家在一個偏避的鄉村裡,只有幾塊田,養幾頭豬,幾隻雞。家裡都是妻子打理,還照顧70多歲的老母。他就在外面四處奔波,一年回一兩次,有幾分思念家,就會打電話,但很省話費。
每當看到農民工搬磚、水泥沙子等,各種粗話都要經過他們的肩膀、手、腳及全身。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從一樓到八樓,反反覆復。身上的汗水似流水般的流淌着,一趟,兩趟,三趟,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堆滿一座山的沙子、泥包、磚塊漸漸的恢復成平地。
上班偶爾站到窗口張望,不經意的有看到他們。噼里啪啦的聲響,滿天的灰塵,我迅速的把窗給關住。然後就俯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那般的清晰,眼裡開始泛起了淚珠。他們一天肩膀要扛多少重物,一個月,甚至一年365天是多少嗎,或許他們都不清楚,何況是我們旁觀者怎麼會知道呢。我想他們的雙手,他們的肩膀是多麼的結實和堅硬,多年的累積粗超的雙手,為人類撐起的那片天。
讓我不得不想起以前學過的《挑山工》的語文課,也許有人會說他們為生活可以放下一切的尊嚴和被人嘲笑的身份,他們的勤勞與付出不僅僅是他們能養家糊口,給自己子女上學,而且他們是一個偉大的一群人,值得受世人去敬仰。看到他們汗流滿面,心裡開始的變得五味雜陳,不願看到他們這麼辛苦的一面,他們的無私奉獻,很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