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江高中畢業后,就從老家出來到縣城打工,辛辛苦苦幹了兩年活,好不容易盼着工程完工,可是包工頭周老闆卻開始和他們玩起捉迷藏,這可苦壞了這些農民工。他們只有在工地上傻等,眼看着手裡的錢花沒了,還是不見周老闆的影。
這天,大夥在一起商量,能不能找個高人幫忙?這些人都是從鄉里出來的,兩眼一抹黑,哪認識什麼高人。後來一個老鄉說:“李小江有個表哥在派出所當警察,周老闆欠錢是犯法,能不能找警察想想辦法?”李小江聽大夥這麼說,也同意去找表哥,他們湊了一百多元錢,讓李小江請他表哥吃一頓。
李小江選了一個小飯店,把表哥動員來。吃着飯,就把事情跟表哥說了。表哥聽完嘆口氣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誰有錢誰說了算,他們跟縣裡的領導稱兄道弟,那些個體老闆根本不拿我當盤菜,他們指揮我還行,我求他們,門都沒有。”
李小江聽了,頓時心涼了半截,表哥看他失望的樣子,說:“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幫你找個人,興許能行,不過要給這個人兩成的好處。”
兩成?李小江心裡一盤算,他們共有三十多人,一個人兩年的工錢一萬多元,兩成那可是七八萬。李小江說:“這錢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做不了主,我回去商量一下。”表哥說:“我在這裡等你,要是同意的話,你一起把那些欠條都拿來。”小江一路小跑回去,跟大夥把事情一說,有的說:“你這個表哥他可夠黑的。”也有人說:“你們知足吧,要是不找人,咱這錢說不定全都得黃,咱求着人家了,有啥法子。”幾個人戧戧半天,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都把欠條拿了出來。
李小江手攥欠條跑回了飯店,發現表哥的身邊多出來一個漂亮的女人。表哥忙給小江介紹,“這是劉女士,工資能不能要得出來,全靠她了。”李小江千恩萬謝說了一大堆的好話,把表哥和劉女士送走了。
接下來,李小江就和工友們等着,等了足有兩個多月。這一天,表哥終於打來電話,說是錢已經拿到手了,讓他到表哥那裡去取。
李小江一蹦八丈高,到了表哥家裡,表哥笑呵呵地坐在那裡,他的面前放着一大摞錢:“劉女士是個好人哪,她聽說了你們的困難,那兩成她就不要了,這裡是全額。”李小江一聽高興壞了,這下他回去可有吹的了,他拉起表哥說:“走,咱們到大酒店瀟洒一下,點幾個好菜。把那個劉女士也請來吧,我要好好謝謝人家。”
表哥打了電話,可是劉女士不來。李小江拿出一萬元錢說:“這點錢,算是我們對劉女士的一片心意,本想當面交給她,她不來,就麻煩表哥你轉交給她吧。咱不能白用了人家。”
表哥推開小江的手說:“她的勞務費已經從周老闆那裡以利息的方式要出來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小江一聽連利息都要出來了,知道這回是遇上高人了,連忙說:“那你就更要給人家了,這個人神通廣大,說不定以後還用得着人家。”
表哥擺擺手說:“錢就不用了,劉女士有一件事求你。”“什麼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快收拾一下跟我去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李小江跟着表哥去了,他們到了一家醫院,劉女士已經等在那裡了,表哥說:“你去跟她簽個字,事情就結束了。”李小江和劉女士到那邊,劉女士拿過一張表,讓他簽字,李小江一看,這是一個打胎手術的協議,劉女士讓小江以她丈夫的名義簽個字。
小江找了個借口說:“我先跟表哥打個招呼。”小江去問表哥到底怎麼回事,表哥說:“那個男的不方便出面,所以讓你簽個字,沒有什麼事的。”小江想了想問:“她是哪個領導的夫人吧?”
“哪能呢,她不過是一個洗浴中心的小姐。”
李小江愣住了:“連警察都辦不了的事,一個小姐怎麼能辦得了?”
表哥小聲說:“很多的老闆都是她們那裡的常客,劉女士除了做小姐,還暗中給你們這樣的農民工討薪,從中賺取好處,不過她也不容易,這次她是以懷了周老闆的孩子相威脅,才把錢給要回來的。”
李小江聽了,心裡就像是壓上了一塊重重的石頭,手裡的錢也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