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受挫,我隨部隊藏匿在彈坑裡。
清點隨身物品時,發現新買手機的屏幕撞爛了。我挖出內存卡,放入姓名牌內,小心收好。
這裡面存有我用手機拍的艷照。我原本是想拍張普通的照片留個念想的,她卻不讓拍臉。
並不是害羞,她說:“只拍身體好了,我的臉只會讓你想起你的女朋友,而讓你快樂的這裡才會讓你想起我。”
戰士在戰場上向敵人開槍,在戰場之外向女人開槍。部隊在小鎮休整的一個月里,我認識了她。
她喜歡我揮金如土,所以在這個月里,她只招待我一個客人。
她好奇的問我:“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女朋友,你才肯大把大把在我身上花錢嗎?”
我說:“不是,我擔心明天沒機會花。”
時間久了,我們除了身體交流以外,有了更多語言交流。
我為她感到可惜:“你為什麼做這個?”
她淡淡的說:“有口飯吃。”
她是學製藥的,戰爭中卻找不到工作。
她很風趣:“我自製的避孕藥很有效。”
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很快樂,心靈解脫的那種。我學會了溫柔,學會了享受生活。
痛苦中她能感覺到我身體內的怒火:“我替她向你贖罪,希望你能快樂。別讓憤怒佔據了生活。”
我還為她爭風吃醋,殺了另一個客人。
她不但不害怕,還調皮的問我:“小姐是論次的,妓女是論夜的。我可以算是你的情婦嗎?”
殺完人,我有種嗜血的興奮:“算,跟我一起走吧!”
她笑着拒絕了:“我怕被你們撕碎了。”
最後一次見她,我給她很多錢。她說她不要,她求我帶她一起走。
我不肯。我很想說“等我回來”一類的話,也很想帶她走。
但是,對於這種職業來說,家是個累贅。我只配有零售的感情。
出於自私,我說:“你別再做了。”
她很絕望,沒有直接回答:“你能別再上戰場了嗎?”
“不能,我已經不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槍聲響了就再也靜不下來了。”
“我也不能,衣服脫了就再也穿不回來了。”
……
耳機中傳來命令。
“明白!”
我第一個躍出彈坑,手緊緊攥着姓名牌,燃起熊熊的求生慾望。
不單是本能,還有未曾有過的信念。
背對着小鎮祈禱:“我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