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瓦村頭有幾株香樟樹,每到雨來風狂的日子,村裡人就會看到一個女人在樹下,凄慘哀怨呼喊:“冷雨,冷雨,我在等你,你的小荷在等你,你在哪裡?“
“小荷,你還在樹下做什麼?回家吧!”小荷年邁媽媽大聲喊着,自言自語道:“我苦命的孩子,事情都已過去很多年了,每一個風起的日子,你總會來這裡,不停呼喊冷雨,冷雨,你忘記所有,怎麼就忘不了這件事,哎……
小荷生在偏遠山村。蜿蜒的山區,清澈的河水,松柏碧翠,鳥語花香,小荷自小被村裡人認為是神童,什麼事情只要她聽過見過,便可以記住。小荷痴愛書籍,什麼小說、詩歌、散文等等都是她之所愛。尤其喜歡看書,書里的知識像海洋一樣寬闊,讀書的感覺就像一個魚兒在書的海洋里暢行。小荷家有四人,小荷、弟弟、爸爸、媽媽。元宵剛過小荷就隨村裡人一起出去,加入所有農民工進城打工的行列。
時光如梭,一晃兩年過去。由於小荷工作出色 ,年年評為先進工作者。那年小荷22,青春的活力洋溢在美麗的姑娘身上,她的笑容感染者每一個人,醉人的笑聲像百靈鳥一樣在空中蕩漾。她喜歡宿舍的時光,常常可以閱讀自己喜歡的書籍,閱讀慢慢已成為的習慣,還是遭到室友嘲笑:“我們都是打工的,就這賤命,小荷,你天天讀書,你還想怎麼樣?”小荷微微一笑:“沒有呀,我只是喜歡讀書。”
小荷於窗前閱讀,想起學生時代,那時她是個孩子,喜歡讀書,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人人都說她是一個大學胚子,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在臨近高考的時候,父親在工地意外受傷,致使全身癱瘓。小荷不得不放棄學業,回去與媽媽一起承擔家的重任,小荷為了家裡過上更好的生活,再三考慮后加入打工的隊伍,每次想起與大學的校門擦肩而過,小荷的淚水總會在眼眶裡打轉。
打工的生活,每天除了工作,幾乎沒任何業餘活動,打工者遠離他鄉,為城市繁華默默地奉獻,都說打工累打工苦,苦累只有打工者自己知道。每天吃的比別人差,夏日飯菜夾蒼蠅,冬日稀飯稀如水,住的間板房,蟑螂老鼠時常伴,上班領導常怒斥,一天下來不簡單,累到渾身散架骨如棉。小荷也是如此,可是她沒辦法,家裡父親要吃藥、弟弟要上學,她必須走上這條路,這是她的責任。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荷已在外打工幾個年頭,年終都會有酒會,今年到了年終酒會時,老闆邀請小荷參加,那是有錢有勢去的地方,樸素的小荷連一件衣服都沒有,實在無奈之下。小荷說:“我不去了,我沒有衣服,我不適合去也不想去。”老闆哈哈一笑;“衣服是小事,不要用其他借口拒絕。”
小荷去了酒會,進門看到豪華的燈光下,流光溢彩,奢侈寬敞大廳里,俊男美女不時入場,香衣靚影,美酒佳肴,小荷心想這種場合太不適合自己。酒會上,她以清麗的容顏,優雅高貴的服飾,自信而又不卑不亢語言還是迎來大家的好感。酒會上有一個人,大家都在圍着那人轉,小荷不知道他是誰?看上那人年齡與小荷相當,身穿精緻的服飾,高大的身材,俊朗的臉上鑲嵌一雙深邃的眼睛。
在外打工,什麼都靠自己。就連日用品用完也需要自己去買,小荷去超市買東西,突然有一人笑着喊道:“小荷,小荷。”小荷詫異;“你是誰呀?我們認識嗎?”那人說:“我是冷雨,那日酒會上,小荷記得嗎?”小荷想起了, 冷雨,一個在酒會眾人捧着的一個人,小荷打過招呼就走了。
轉眼半年過,臨近年關。主管突然說,要拖欠一個月的工資,等到年後再發,工人都等着帶錢回家過節,沒錢這急呀!大家齊心去找領導,不想又被保安攔着,大家都在苦悶,小荷看到對面走來幾人,細看冷雨也在裡邊,只聽見有人說:“你們看看那個中間的年輕的小夥子嗎?他就是我們董事長冷總,你們不知道吧?我們要向他要工資,一定沒問題!果然工資如期照發。小荷開心的回家過年了。
十幾天假期在家真是幸福快樂,年後又來上班,冷總常在公司內走動,與小荷的見面機會多了,就有人說,老總可能喜歡小荷,小荷正在吃飯,差點笑噴了:“這怎麼可能呢?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們這些人就喜歡瞎猜亂想。”
每月月底公司會有一次大檢查,每位工人都知道今天很重要,早來加班加點,迎接檢查。小荷也是五點便去了,到了晚上冷總突然說:“大家辛苦了,他請客,大家一起去。”酒桌上,仰慕小荷的同事一直頻繁給小荷敬酒,小荷不會喝酒,這時冷總說:“我來喝。”眾人愣了一下,只見他說:“小荷是車間的骨幹,早出晚歸,吃苦耐勞,任勞任怨,我替他喝酒是應該的,大家吃菜喝酒,大家隨意隨意。”
小荷知道自己的身份,清醒的告誡自己,我不可以喜歡他,他會一直出現只是巧合,不要理會他。時間過去幾個月,一次他把她堵在她畢竟路上:“ 小荷,我喜歡你,你不知道嗎?”小荷急忙地說:“不知道 ,冷總,我要回家了,再見!”
時間在變,愛的種子落在心中恣意生長,心還是淪陷了,小荷冷雨戀愛的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後來小荷父母也知道后說:“我的女兒,咱是窮苦山區的孩子,可不要有什麼妄想?他不適合你,你還是回去找個平凡人生活吧!”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小荷怎麼會聽父母勸告?
冷雨一再要求小荷去見他的父母,小荷去了。見面時大家客客氣氣,飯後伯母說有一件首飾送於小荷,叫小荷隨她拿去,小荷跟去,來到卧室,冷雨母親立刻把臉拉下來:”小荷,你知道你的身份吧!我們是什麼家庭?你是什麼家庭?你覺得你配上我的兒子嗎?這是50萬,從此離開我的兒子。”小荷聽后委屈極了,說:“我和冷雨真心相愛,與金錢無掛,伯母你誤會了。”冷雨母親不容小荷解釋:“你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以後不要再出現了。”小荷笑了,把支票放在桌上,就轉身離去。
小荷來到單位,她已被公司辭退,無奈小荷去了另一個城市打工,由於傷心,逐漸消瘦的小荷,憔悴不堪,不管歲月如何無情,也難以催去她清麗的容貌,小荷葬心埋愛,她知道這一生不會再愛了,她把全部的愛給了冷雨,可是這一切又愛的那麼無望,他們的愛就此凋零了,
時間過去,真愛的人心靈相通,冷雨終於通過很多方式找到小荷,他說:‘你為什麼離開?給我一個理由,可小荷他怎麼敢告訴他,是她的母親逼她離開冷雨的,她說:“我有男友的,我愛上別人了,你走吧”他聽后痛苦不堪的走了,最終他從朋友口中得知是母親逼迫小荷離開。到家后,他與母親大吵:“我只喜歡小荷,非小荷不娶,你為什麼要趕走她?冷雨的母親說:”她一個農民的孩子,與你相配嗎?她的家庭與我們家庭也不般配,你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兒子,我給你兩條路,一是離開這個家找你的小荷去,二是從此忘記小荷,安心生活,兒子,你選擇吧?冷雨聽了母親的話落淚了,無奈的她說:“兒子不孝,媽媽,我走了。”
冷雨的愛是執着的 ,最終不受家人威脅,帶上小荷與他的坐騎(愛車)去了另一個城市。冷雨喜歡帶上小荷去兜風,他把車開的很快,風大極了,他說這樣才夠爽夠刺激。小荷說:“冷雨,我小時候親眼看到村裡人被龍捲風捲去,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瞬間化為烏有。懂他們親人離別的傷痛。冷雨,我愛你,不要把車開得太快,風起的時候我會膽戰心驚,自從坐上你的車,每一個風起的日子,都會吹疼我的心,我們開慢點好嗎?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也為了別人的生命安全,為了愛我們的人,我們要愛自己,我們要好好的活着。
愛走進心裡,像似給懂愛的人使了魔法,幸福因子在不斷的膨大再膨大,愛愛愛,漫天都是愛,在愛中纏綿彼此。此時的小荷就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每天下班回來,做幾道拿手的飯菜,等待冷雨的歸來,一起用餐,他們卿卿我我,如膠似漆 。
冷雨總是爽朗的笑着說;“小荷,我們以後生寶寶,你要給我生一群寶寶,女孩都是公主,男孩都是王子,我會努力掙錢,養活我們的孩子,等我們老了,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兒孫滿堂,其樂融融。小荷,你不許反對,我們要這樣幸福一輩子。”
“ 小荷,你看我買什麼了,這是我用自己的錢給你買的,兩棵香樟樹,你說,你愛它,你站在香樟樹下可以想起遠方的親人,這是你對親人想念。你喜歡香樟樹下的微風,就像我的親吻的時候一樣溫馨。”冷雨開心的說。小荷覺得幸福漫天飛舞,深情的擁抱冷雨。
轉眼三年過去了,他們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那日風驟雨急,晚十點,冷雨還沒回來,小荷擔心極了,突然接到冷雨電話說:“我的小荷,今天是你生日,我太忙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過生日,我在路上正趕去給你買禮物的地方。”小荷擔心的說:“冷雨,只要你回來就好,我想你。”小荷在燈下焦急的等着。早不見回,晩不見歸,直到夜裡十二點,突然電話響起:“請問是冷雨家嗎?你是小荷吧?冷雨出車禍了,由於車速過快,當場死亡,他手裡攥着一張照片,我的愛人,小荷。”
小荷懵了,他們說好的:“香樟樹下有我們的身影,每一個風起的日子,我都會想你,不,不,不,你怎麼可以離開我?我在樹下等你,現在真的起風了,冷雨,冷雨,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