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是悠揚生日，我們約了一大幫朋友吃燒烤，然後唱夜貓，悠揚喝的爛醉，我好不容易把他抬回家，隱隱約約聽到他嘴裡喊著另外一個女生的名字。我仔細聽著，沒錯，就是其他女生的名字，什麼圈什麼的，緊緊拽著他的手一松，悠揚大麻袋一樣摔到了他家的地板上。我頭一次沒有管他，大步流星的回家，雖然我在路上一直擔心他會不會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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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悠揚的女朋友，我願意為了悠揚改變自己，悠揚值得我那麼做，而事實上我確實那麼做了。我不再戴很多很多的耳環，任由耳洞慢慢的長死，我不再化濃妝大晚上出門，我不再穿稀奇古怪的衣服上街，我現在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孩子，悠揚說很乾凈。
悠揚真的是個好男孩，學習很好，雖然在大學學習好似乎不頂用了。我的死黨在悠揚的學校念書，以前我老是混成這個學校的學生找死黨來玩，也就自然老是碰見努力學習的悠揚了。這真是所好大學，自習室很擁擠，坐在悠揚的旁邊，悠揚第一次跟我說話。
“其實你不化妝可以很好看。”他認真地說。
“是么？那下次我要試試了哦。”我笑著回敬他，根本沒有認真。
下次看見他的時候，我依然化妝，視覺系的濃妝，扎眼的走在校園裡，反正又不是這個學校的。看見悠揚時，我似乎微笑了一下。這個微笑還沒成型，便化作大大的震驚與不解。
悠揚拉著我跑到籃球場的洗手池邊，眼睛里閃著奇怪的光芒，認真的跟我說
“你說過下次見到我你會試著不化妝的，喏，快點把妝洗乾淨。”
“哼，幸虧我上次沒說我喜歡你，要不我是不是還得對你負責了啊？”我試著掙脫這個好看卻有點大腦短路的神經病，似乎我的勁有點小，該死。
“聽我的，你不適合濃妝的。”他說著，打開了水龍頭。
他就這麼替我洗乾淨了臉。說實話，當時我呆掉了，忘了抽他一巴掌或者大喊非禮什麼的，今天真詭異，該死。
我的死黨聽了我的亂七八糟的陳述，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喜歡我，要不怎麼會纏著我，而我，似乎也喜歡他，要不怎麼當時不踢他一腳啊。
我就暈暈乎乎的認為我喜歡他了。
以後的日子裡，我們果然碰面的機會多了。我知道了他叫悠揚，當然，我沒有再化妝。
他和我表白是在好倫哥，沒錯，是好倫哥。當我拿著蔬菜湯往沒吃完的披薩上畫畫時，他說，我喜歡你。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我說，好啊，我也喜歡你。
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我們會真的在一起。
似乎把話題扯遠了，我們還是先說他醉酒的事情吧。
3
第二天他的酒醒了，開始給我打電話，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去吃飯，我說好。
拉麵真好吃，我看著悠揚吃面的樣子，很幸福，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我開心的吃著拉麵，等著悠揚的解釋，我知道他記得昨天的事。果然不出所料
“小木，昨天我喝醉了是不是說了什麼啊？”
“你說呢？”我平靜的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他，眼睛前面一片清晰，我已經很久不用假睫毛了。其實我的心裡在大喊，悠揚，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別讓我失望。
“小木，你相信我的對不對，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解釋給你聽，不過你一向討厭解釋的對不對。”他的眼睛又開始發出閃爍的光芒，像個狡黠的孩子。
“恩，快吃吧，面涼了。”悠揚是我愛的人，只有他了解我，可是現在的我還是我么？
要是以前的我，可能會逼著男友解釋清楚，然後讓他跪搓板才對啊。可是現在的我，是願意為了悠揚改變的我啊，變得溫柔，變得善解人意，悠揚，你讓我變的不是我，可是我應該感謝你，我不是比以前優秀了么？
吃完面悠揚送我回家，悠揚說我們明天一起去買衣服好不好，我依然微笑著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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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讓我改變了濃妝，還不僅僅如此，他總帶我去買一些平平常常的衣服，運動衣，毛衣，牛仔褲……這些衣服已經代替了我的大LOGO視覺系衣服，我的改變讓所有人震驚，死黨拉著我說，最近流行三好學生裝扮了？爸媽說你現在可比以前那個丐幫裝強多了啊。而這一切，只是因為悠揚喜歡。我開始用微笑代替黑眼圈，清亮代替頹廢，我不知道我的改變到底適不適合我，不過在悠揚看來，我應該做的不錯。
他的醉酒只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小插曲，我沒有懷疑他，沒有追問他，我相信他，而他，不會讓我失望。
悠揚喜歡be without you ，然後我也喜歡，真的很好聽，悠揚喜歡看畢加索的畫，也喜歡給我講每一幅畫的意思，漸漸的，我也喜歡上了畢加索的激情，雖然我以前曾經超級鄙視這個神經病畫家。
我為了悠揚改變著，我和悠揚都很快樂，悠揚看著我的眼睛總是閃爍著，而他看著別人則如一泓深潭平靜，我，在悠揚眼裡是和別人不同的吧。
我的左手無名指有了一個紋身，悠揚帶我去紋上的，黑色的哥特小字體be without you。這是我們都喜歡的歌，悠揚這麼跟我說，那個時候，我笑得很開心。我說悠揚你不準糊弄我，這個可不能代替戒指啊。悠揚說好好好，等我工作了就買一個最大的鑽石戒指，重死你。那一天，我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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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你說我的個子還會不會長高啊。我個子怎麼那麼矮啊，鬱悶死了。”我剝著一個橘子，問他。
“嗯？”悠揚抬起頭來看著我，顯然沒有聽到我說話，這是他今天第三次走神。
“我說我的個子。。。算啦。。。沒什麼。。。。”我無奈的把橘子塞給他，不想問他發生什麼事，他如果想讓我知道自然會說的。
“哦。”悠揚又開始走神。
我以為他會漸漸好起來，可是他沒有，這幾天他和我在一起越來越心不在焉，我曾經猶豫是不是要問問他的心事，可是我馬上否定了我的想法，這次的事，悠揚不希望我知道。
悠揚最近似乎很忙，不帶我去吃面了，不帶我去壓馬路了。我就坐在悠揚的學校食堂里吃那個都是青菜的套餐，悠揚到底去幹什麼呢？我悶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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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滿心期待悠揚會快點好起來時，死黨把我約了出來。
“小木，聽我說，悠揚現在和別的女孩在一起。”死黨一口氣說完這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然後緊張的看著我的反應。
“真的么？我都還不知道呢。”我平靜的可怕，悠揚，我一直相信你，你不會讓我失望。
“小木，這不像你，你以前會憤怒罵街然後教訓那個男人一頓，而不是在這裡苦情花一樣的等著啊。”死黨驚異於我的反應，我也很驚訝，我居然能這麼平靜，即使我的心裡有很多的疑惑，悠揚，我現在應該溫柔的說我相信你么？
“我相信他。”我果然又一次相信悠揚。
“小木，你變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那種喜歡造謠生事的人，因為悠揚是你的男朋友，我才來跟你說，至於你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記得如果悠揚欺負你，千萬別給他臉，你下不去手，有我們呢。”死黨久久的看著我，說著。
“恩。我知道啦。”我微笑著看她，擺了擺手，消失在夜幕中，裝作沒聽見死黨的嘆息。
7
真的么？真的么？悠揚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
我回家瘋了一樣打悠揚的手機，不在服務區。我下樓開始往他的學校跑，我要見他，我要見他，我不知道我要證明什麼，我只是想看見他一面，看看他就好。
大半夜的溜進男生宿舍，問悠揚的室友悠揚在哪。他們揉著惺忪的睡眼，紛紛調侃說，悠揚不在我們這，肯定就跟你在一起啊。角落裡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說，悠揚接了一個電話說什麼我去送你之類的話，然後就跑出去了。另外一個男生也回憶起來好像是什麼機場的，我匆忙說了句謝謝，就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急，為什麼那麼想看到悠揚，他或許只是去送一個朋友啊，沒什麼啊，我犯得著么，不就是有人說他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么，我至於這麼草木皆兵么。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他，即使我到現在還相信他，悠揚悠揚，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求你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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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打車去機場，這個市機場不多，幸運的是，我在第一個機場就看見了悠揚的身影，不幸的是，似乎我來的不是時候。
悠揚拿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旁邊是一個乾淨漂亮的女生，他和她，挽在一起，微笑著，悠揚的眼睛不再是間或的閃爍，而是一直閃爍。而我卻那一刻，震驚得差點死去。
這個女生的髮型和我一摸一樣，長相也和我有幾分相似，穿的衣服和我幾乎相差無幾，一直讓我驕傲的5.2視力此刻正悲哀的看見女孩左手無名指的紋身be without you。她，和我一樣？還是，我本來就是她的替身？
機場的光真強，我彷彿一個劇場里的蹩腳角色，原來我一直是替身，一直是跳樑小丑，我那麼那麼的認真，原來我只是個替身。我總算明白，悠揚為什麼接近我，說喜歡我，因為我樣子像她而已，如果是別人，他一樣會喜歡的，悠揚，我那麼那麼認真，那麼那麼相信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聽見我的心哭了，我在悠揚叫住我之前，我在心被淚水溺死之前逃離了這個讓我窒息的機場。怎麼辦？怎麼辦？悠揚，你讓我我怎麼相信你？怎麼微笑，怎麼平靜，你都把我變成她了，你就這麼有把握在我失去你的時候可以還變回自己？悠揚，我回不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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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迷迷糊糊的回家，我把手機關了，告訴爸媽我誰也不想理，誰來了都不要開門。然後躺在床上睡到了轉天的晚上八點，滿腦子都是悠揚悠揚悠揚悠揚。我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慢慢套上衣櫃深處的視覺系外套，拿出那些很久不用的化妝品，用已經不熟悉的技法給自己畫上濃妝，靜靜的給自己塗上黑色指甲油，悠揚不要我了，所以還要變回我自己啊。
悠揚，愛上你要改變我自己，那麼是否等同於，失去你就要再變回我自己？
悠揚來我家，死黨來我家，我爸媽真好，都沒有放他們進來，我每天吃著爸媽做的好飯好菜，等著悠揚他們走，我好離開。
終於有一天悠揚不在我家門口了，我拿著媽媽給我的錢，媽說，“租個房子，好好忘了悠揚吧，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我可是頭一次看我姑娘這麼傷心呢！別忘了給家裡報平安”然後我媽在我臉上胡亂抹了一把，我哭了么？我看見媽的手黑黑的，那都是我的化妝品，我洗了把臉，拿著我的化妝品和錢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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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郊區租了一所房子，很便宜，附近都是一些老人。時間變得很慢，我每天都要給媽媽打一個電話，我告訴媽媽我住在哪，也告訴她不要來看我，我很好，等我足夠好了就回來好好孝敬她老人家。有時候我也問問我媽媽學校的事，媽媽說她替我辦了休學，死黨還是來找我，可是我不在了也沒辦法，死黨讓我去看看悠揚，每次來都說，她就說我拿走家裡的錢，聯繫不到我了，可是死黨還是每次來都說。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媽媽繼續說，要不你就回來吧，悠揚也許和那個女的斷了呢。
我苦笑，媽媽怎麼會知道，我一直是一個替身啊，我是悠揚的女朋友的替身，當真正的主角來了，我還是必須讓開啊 。他喜歡上別人，我可以不那麼傷心：可是他和我在一起從一開始就是在找替身啊，我愛他，但是如果要我當替身才可以在他身邊，那我寧願不要他，我不是替身。
我本來想化濃妝的，可是我居然發現我已經不會化妝了，於是我就彆扭的穿著視覺系，然後一臉素白的和老人種花下棋。順便說一下，我的左手無名指被我用保險刀劃掉了一塊皮，用創可貼緊緊包住，換新的創可貼的時候，很疼，可是我正視著我醜陋的傷口，那比be without you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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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回家了。
媽媽來接我，我看見了媽媽身後的死黨，我暴露了？
恩，我暴露了，我的安靜終於結束。我質問的眼光對上媽媽的眼睛，看到老人的的目光躲躲閃閃，我忽然不想發脾氣了，我看到媽媽的頭髮似乎白了不少。媽媽，我錯了，媽媽，你永遠對我最好，媽媽，你要是失去我，一定找不到替身的對不對，我為自己的想法高興，小木，原來你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個人在乎你的，只不過你從來沒有注意到過罷了，小木，你真傻。
“小木，你真行啊，玩失蹤啊。”死黨緊緊抱著我，怕我跑了似的，我不會逃避了，為了媽媽，我不會了。
我回到那個很想很想的家，我才發現，無論外面的世界怎麼美，都有可能是幻影，家卻永遠都在，好像等著你回來，我又開始微笑，像一個傷口已經好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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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死黨看著我，眼睛怪怪的，“你現在為什麼愛笑？”
“因為世界很美好啊，那麼美，不笑可惜了啊。”我依然微笑，聞著陽光的香氣。
“小木，你誤會悠揚了。”死黨觀察著我的情緒變化，小心翼翼地說。
“是么？”我的眼光沒有變，彷彿她跟我談論的就是天氣一樣。
“小木，你哭出來好不好，你要是難受就跟我說好不好，你去打悠揚一頓好不好，別這樣。”死黨哭了，她拚命的搖著我。
奇怪，現在不想哭。
“悠揚在哪？帶我去看看他。”我平靜的看著哭泣的死黨。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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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悠揚的宿舍，他不在那裡，他的室友遞給我一個陳舊的鐵皮箱子。我打開，裡面是彈球和生鏽的變形金剛，我知道這個盒子是小孩子們的百寶箱，每一個孩子都會有的。除了這些，盒子里剩下的都是寫滿字的密密麻麻的紙條，我一張一張讀了起來：
“小木，第一次看見你，覺得你是圈圈的替身，老天給我的禮物。”
“我今天和小木表白了，她很容易的就同意了，是不是在耍我？我也知道這個決定多少有點倉促，可是我看見她在好倫哥那個落寞的眼神時，我就想說我喜歡她。”
“小木還是圈圈，我喜歡小木還是圈圈？”
“我怕看見小木，她被我造就成圈圈的樣子，其實是我毀了她，她老喜歡看着我，好像知道我想的什麼，我現在害怕見她，我怕她猜出我的想法。”
“圈圈要走了，我本來只是要送送她的，我沒想到小木會看見，小木，你每次都相信我，這次，請你也相信我。”
“小木誤會了？小木，聽我解釋，圈圈是LES啊，對男的根本沒興趣，她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喜歡她七年，她一直都不接受我，後來我才知道是這個原因，我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小木出來看看我好不好，不要在家裡獃著，你是不是病了？小木，我想你，出來看看我。”
“小木走了？不要走，你要是恨我討厭我就打我罵我啊，不要走，求求你，小木回來，算我求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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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讀不下去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又流淚了？
有人輕輕替我擦眼淚，是悠揚？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在那個籃球場，有一個男生為我洗去了厚厚的化妝品。
“悠揚？”什麼都看不清，我衝著黑影伸出手。
“小木。”他還在為我擦眼淚，好像我是個精緻的玻璃娃娃一樣。
我忽然狠狠的抱住了他，鐵皮盒子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噼里啪啦一通亂響。悠揚瘦了，瘦的可怕，肋骨鉻的我生疼，我不管不管，悠揚，我回來了，我想你，所以我回來了。15
“小木，我錯了。”他好象在哭泣？
“我不是她的替身，不是不是不是，我是小木，不是圈圈。”我在他耳邊宣誓一樣嚴肅。
“恩，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身上有一種香皂的味道，真好聞。
“你現在抱着的是小木，視覺系的小木，喜歡罵街的小木，愛打人的小木，我是小木，不是圈圈的替身。”
“你從來就不是她的替身，我愛小木，從此以後都愛小木。”他的頭髮長了，遮住他的眼睛。
“那我可不可以不要穿她的衣服，做她的頭髮，我是小木，不是圈圈的替身。”
“我喜歡的就是小木，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
“那我不要紋身，我要你送給我一個大大的戒指。”我扯開了我的創可貼，看着那一圈難看的腐肉，無論怎樣，那比紋身漂亮多了。
“我要買一個大大的戒指，遮住我給你帶來的傷口。”他看着我的傷口，他這次是真的在哭了，真是個愛哭鬼，“傻瓜，紋身可以洗掉的啊，為什麼非要折磨自己呢？”
是啊，把自己的痛苦轉嫁到一顆手指上，讓肉體的疼痛代替心的疼痛，不是有點太沉重了么？
悠揚，讓我再相信你一次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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