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她了嗎?
見了。
還漂亮吧?
嗯,還行,不是特漂亮,很有氣質。
是嗎?不知為何,於小魚聽到楚聰明說這話,突然之間鼻子里有點酸。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小魚,沒你漂亮。可是她說送我一部車?廣本可好?
真的嗎?沒把自己賣了啊!
沒敢。
還算聰明。
當然,本人楚聰明嘛!
我知道,你害怕贈車背後的麻煩。
也許吧,我們需要輕鬆的不必互相負責的關係。
是,我太明白你了。小魚想起了聰明說過的話,他說,你們彼此就象味精。味精可好?雖然很鮮,但不是必須的。
於小魚和楚聰明是在網上認識的,也許是某個夜色深沉的晚上,也許是某個無聊的午後,她想不太起來了。她寫她的詩,古典的婀娜的,從她的詩中可以看到有女娉婷,夜色闌珊。楚聰明只看不說話。然而有一次,小魚撰了一個故事,許多人追捧,她也頗為得意。在許多人的追捧後面,她故作謙虛,惺惺作態。這終於惹惱了楚聰明。他跟帖說,這是你寫的最惡俗的故事,太假!一下子,於小魚,有點受不了。兩人於跟帖的你來我往中,互相鬥嘴,彷彿仇敵。最後的結果卻是成了朋友,一天不鬥,生活也彷彿無滋無味。
兩個人都是聰明的,於相處之中,互相瞭望,患得患失。她一直等着他放棄一切,到她這裡來。這樣的距離如果成為零,也許他要付出一切。
而他也在等着她,做一些女兒態,發一些嗔,撒一些蠻。這都可以,因為於小魚只不過二十二歲。那樣,也許他就可以自然擁她入懷。
快到端午節了,這些天,心情沉重。這個節日讓人想起屈死的靈魂。
天色很灰,沒有風,沒有雲。一切彷彿都停滯了。小魚想看到生活有些變化。在長久的期待中,她決定主動出擊。
她終於來到了那座房子,幾百里之外。她熟悉得彷彿在這裡住了千年。她站在小區的大門口,奇怪的是,A城的天氣真得不錯。她看到藍色的天空,看到棉絮一樣的白雲。看到那座獨立小樓的二樓,她知道楚聰明就住在那裡。
然後,她看到一個男人滿臉滄桑,但是高大雄壯。從二樓的樓梯拐腳處出現了。但是身後跟着一個老太太,自已尚且蹣跚的步履,卻一副想要照顧男人的姿態。接着她看到了一副拐。
楚聰明不認識她,她給他看得不過是漂亮表妹的照片。因此她毫不畏懼地面對母子兩個從她面前走過。聰明,你慢點。
我不需你。一個近乎咆哮的聲音。這是一個壞脾氣的男人。然後看見他推拒着後面的老女人。
小魚躲到一棵樹的後面。
她不能接受的並不是因為他這樣一副樣子,而是他的騙。
她轉身離開了。
原來生活並不曾改變。
回到了家,很疲憊。站在防盜門前,徒勞地轉着鑰匙,可能她又打不開門了。這個門,每次她都需要開5分鐘。
忽然對面的門開了。於小姐,你去哪兒了,有一個男孩兒在這兒等了你很久。長得很帥哎!
是對門的沙姐。是嗎?小魚漠不在乎。
你為什麼騙我?再一次在上遇到了楚聰明。
我去找你了。楚聰明並沒有回答,而是自說自話。
是嗎?小魚只是一慣地冷漠,習慣性地反問。
我昨天下午2點到的,等了你一天,你去哪裡了。
小魚的心倏地動了一下。什麼?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於小魚正站在A城的陽光下,看那個跛腳男人呢!
你多大了?小魚多餘似地問了一遍,她曾經問過的問題。
姐姐,我芳齡二十三。你願意來A城嗎?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去你那兒。
好象是怕她拒絕,他一口氣嘩啦啦打出了那麼多字。
他終於說出了她一直在等的話。
為什麼不說話?楚聰明發過來一個問號?
不願意嗎?
小魚沒有回答。那個跛腳的人?
哦,哦,你來過了啊。他發過來一些驚訝的表情。
那是我表哥,他叫劉聰明。車禍受傷了,在我們家休養。剩下的於小魚再也沒去看。這已經夠了。
可是我們是味精愛啊。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味精了嗎!
然後於小魚看到一串串哈哈大笑的表情。
小魚也笑了。
生活真得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