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從沉浸已久的夢中醒來。
一塊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釋然。
原來,我們苦苦追尋的是一陣風、一片流雲、一縷輕煙……
榮譽與恥辱、卑微與高貴、野花與牡丹、叫化子與神仙,又有什麼兩樣?
何必痴情?何必執著?美好或者醜陋,都是人們一廂情願地強加上去的定義而已。
再回頭看看,我們拼死拼活,我們跌跌撞撞,又是何等的辛酸?
靜下心來想想,我們究竟是誰?我們都做了些什麼?……
若干年後,我們都是大地上的一堆土渣,我們的身上都長滿了野草——此時,誰能分辨出哪塊泥土是你?哪塊泥土是我?
……
生與死
生有何歡?死有何懼?
其實,生與死只不過是一種定義的兩個不同側面而已。
生是死的起點,死是生的目的。
有時,生與死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生與死是一對孿生兄弟,是矛盾的統一。
生存,是走向死亡的一種過程,死亡是生存的答案或者命題。
山村夜
當山坳那顆火紅的鐵球跌落,疲乏之極的山村“撲通”一聲掉進了一個黑色的鍋底。
母親用淚水把炊煙點燃,屋頂那面巨大的篩子,稀稀散散篩下了幾點星星。
星星眨着神秘的眼睛,詭異地笑着,幾乎笑出了聲。
父親咳嗽,那把生鏽的鐮刀慌忙躲進雲層,倒掛樹梢。
山村,累極而眠。
頭枕沉悶的山巒,躺在憨厚的土地上。
陣陣鼾聲,引吭哇鳴蟲唱。
偶有夜鶯掠過,山村在夢中輾轉囈語。
大地昏沉,山巒虛幻。
山村夜,浸透疼痛和晶瑩。